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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到了天黑,桂林城的巡視更加嚴密,但宵禁和法律基本都是用來約束普通百姓,對於那些膽大包天、武藝高強的人,或者是勢力通天的權貴,基本沒有什麼用處。
林永忠以前是鏢行的鏢師,就屬於武藝高強的這一行列,儘管新興侯府外面有人監視,大街上巡邏的士兵來來往往,但他還是在夜幕掩護下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桂林。
城外,在誆騙桂王失敗之後,王彥只能選擇圍城,但他還是不想強攻桂林,一來打起來耗費時間和物資,二來,這邊一打,丁魁楚那邊就不好解決了。
王彥給了城內三天時間考慮,但他並沒有在城外乾等,同時也做好了攻城的準備。
此時,王彥正在與幾名將領觀察剛做好的沙盤,尋找桂林城防的弱點,但陸士逵卻掀開帳簾,快步進來稟報,「啟稟相公,城頭下來一人,說是有重要事情稟報。」
王彥問語抬起頭來,然後直了直身子,「帶他進來!」
片刻,幾名士兵將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林永忠帶了上來,他看了看帳內諸將,最後估計中間的年輕男子就是王彥,連忙單膝行禮,「卑職林永忠乃新興侯麾下親衛百戶,拜見相公!」
林永忠自報家門,但王彥卻微微有些疑惑,桂王政權為了拉攏官員,往往許下高官厚爵,結果就造成了只統治桂地和黔西南一部分地區的桂王政權內部,侯爺多如狗,伯爺遍地走,王彥還真是不知道新興侯是誰。
這時幸得一旁的陳邦彥在他耳邊提醒一句,他才知道是誰,於是連忙上前扶起他笑道:「原來是焦將軍的下屬!」
林永忠不過一百戶,能被王相公扶起來,那可是莫大的殊榮,他心中一陣激動,哪裡會在意剛才王彥的小尷尬,他連忙從懷中取出玉佩,雙手呈給王彥,「這是我家侯爺從袁大人手中得到的信物,還請相公過目。」
王彥接過玉佩看了看,不會錯,確實是他與袁彭年約定的信物,於是將玉佩收起,然後喜道:「焦將軍有什麼說辭?」
王彥對焦璉最早的映像就是當初平定靖江王之亂時,聽過他這麼一號人物,後來好像就成為了瞿式耜依靠的主要將領之一。
這次兵圍桂林,也進行了一番調查,城中的兵馬一個不到萬人,焦璉就有三千,如果能有他的配合,那大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進入桂林。
「回稟相公,我家侯爺說,他在五更時分,舉火為號,開東門迎接相公入城!」
王彥聽了大為高興,讓人帶林永忠下去,酒肉招待。
城內,王彥給了三天時間讓桂王政權考慮,瞿式耜也正好利用這三天時間來,徵調青壯,鞏固城防,抓住軍隊的指揮權。
城中只有一萬正規軍,為了防止將領反水,將危害降到最低,像焦璉這樣統領幾千人馬的將領,都先在一邊歇著,十個千戶直接向瞿式耜負責,以便把軍隊牢牢控制起來。
瞿式耜將這十個千戶,分城兩部,白天五個,晚上五個,每班四個各守一座城門,令一個在城上巡視,準備十分充足。
今天是期限的最後一晚,瞿式耜實在有些不放心,他一直在城頭巡視,到了將近五更天,才有些吃不消,趕緊回去休息養足精神了應對白天可能出現的攻城。
他剛剛睡下,卻接到士兵緊急稟報,新興侯焦璉領著二十多名親衛,出了侯府,直奔東門。
桂林城內,瞿式耜安排了大量人手監視,但監視的地方也多,商賈、大族、士紳、高官、將領,平均下來人手就分散了,焦璉府屬於重點照顧,但負責監視的人手也不過十餘人,他們除了能夠報信之外,基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瞿式耜聽了稟報,臉色大變,只得強打起精神趕快去東門查看。
他匆匆穿好衣服,領著百來人出了府門,在街上沒走多遠,便見東門火光一片,緊接著就是一片喊殺聲響起。
瞿式耜愣住了,連忙催馬向前,帶著百名士兵向火光奔去,可還沒有到東門,卻遇到了幾名跑來報信的士兵。
瞿式耜攔住他們,大喊道:「發生了什麼事?」
「閣部,新興侯打開城門,五忠軍已經進城了,弟兄們都跑了。」
瞿式耜只覺眼前一黑,險些從馬上栽下,焦璉竟然獻城投降了,片刻,他咬牙切齒道:「這個背主求榮的小人,本閣一定要殺了他!」
瞿式耜在馬上破口大罵,但他卻沒有像他所說的一樣,去東門找焦璉算帳,反而調轉馬頭往行宮逃去。
第508章 闖宮
東門處,大隊五忠軍的士卒擁入城內,戴之藩手提馬槊,催馬進入東門,只見城門前的街道上,兩隻人馬混戰。
卻是負責巡夜的守將唐文耀,發現東門變故急忙帶兵馬趕來,遂即與作為內應的焦璉部戰在一起。
唐文耀領著數百人,想要封堵城門,他們苦苦抵擋,但大隊五忠軍已經進了城內,城門已經失守。
這時眼看事以不濟,桂林城要因為內賊失守,唐文耀心中大怒,他瞧見不遠處的焦璉,提斧便向他殺去,「背主之賊受死!」
戴之藩勒住戰馬,身邊的林永忠看見眼前情形,立刻指道:「戴督鎮,使關刀者乃我家侯爺,使開山斧者乃桂林守將唐文耀。」
戴之藩辨明身份,大笑一聲,催馬向戰團衝來。「此時不降,本鎮一槊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