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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條北航道,則在北線尾與鹿耳門嶼之間,即「鹿耳門航道」,與南航道口寬水深,船容易駛入相比,北航道卻水淺道窄,只能通過小舟,大船必須在漲潮時,且熟悉航線才能通過。
「那北航道呢?」揆一開口問道。
「北航道,暗礁太多,航線複雜,只能過小船,我們在北線尾島放兩百名荷蘭士兵,就能阻止中國人從那裡進入。」
攻打台灣,除了靠人力之外,只要還是要看天時,鄭成功與陳子龍合兵之後,在廈門準備兩日,補足了糧食、淡水、火藥,於六月九日在鼓浪嶼祭天祭海,然後率領三桅大船八艘,大小海船五百艘,士卒兩萬五千人,從金夏出發,於十日抵達澎湖列島,然後在此等待天時。
十五日晚,夜空中一輪滿月高掛,柔美的月光灑在海面上,在大員灣外一支龐大的艦隊,宛如一片移動的黑山,如層層疊疊的山麓乘風破浪,周遭盪起波光粼粼的一片。
水師旗艦上,陳子龍與鄭成功站在船頭,「國姓確定船隊能從鹿耳門直接殺入大員灣?」
想進入大員灣,一般來說只有走南航道,但那裡有熱蘭遮堡和荷蘭水軍,地形對明軍十分不利,若是荷蘭水軍龜縮港內,明軍基本沒有辦法。
海風吹得鄭功成衣袍鼓動,「陳公放心,我軍以得海圖,今日又是滿月,正好大潮,海面上升,大軍通過鹿耳門絕對沒有問題。」
鄭成功說完,又回過頭來,問道:「甘輝那邊情況怎麼樣,有回報沒有?」
正說話之間,一條小船,靠上旗艦,上面士卒立時放下一條繩梯,一名將領爬了上。
「甘將軍派人回來了。」部將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抱拳回道。
鄭成功立時轉過身來,上船的將領已經急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後單膝行禮,「啟稟國姓爺,甘將軍已經通過鹿耳門水道。」
「可發現荷蘭夷守衛麼?」
將領抬起頭來,出聲回答,「在北線尾島有一個荷蘭人小堡,大概有一兩百人守衛,甘將軍已經率兵上島,國姓爺可放心讓船隊進港。」
鄭成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興奮,「傳令全軍,全部通過鹿耳門,在灣內擺開陣型,與荷夷水軍一戰。」
荷蘭占據大員之初,就在北線尾島北端建有熱堡,堡壘的作用主要是用來監視鹿耳門水道,但是這裡不僅荷蘭人自己不走,也不會有外人來,二十多年裡從未發現任何敵情,到了現在,堡壘便早已廢弛,不復當年的威勢,與其它兩堡更是無法相提並論。
如果不是巴達維亞來了援兵,人手充足,考烏都懶得派遣兩百人來此守衛。
夜晚,北尾線島的沙灘上,甘輝領著三百多人,潛伏在堡壘百步外的黑暗中,一名台灣本島的漢人,當做他們的嚮導,他參與過築堡因此能將他們帶到堡下。
第847章 收復台灣(下)
半夜三更,堡內閃爍這幾盞油燈,夏日的飛蛾噗噗的撞在燈罩少,發出聲響,靠著牆打盹的荷蘭人頭都懶得抬,便繼續睡覺。
三百名明軍摸到堡壘下面,幾名士卒拿出飛鉤,甩了幾下,然後猛然拋向堡壘,鐵鉤碰到牆壁,發出一陣聲響,但被夏也呼嘯的海風,蟲蛙的鳴叫聲遮掩,不遠處一名荷夷摸了把嘴,換了個姿勢,繼續打盹。
甘輝等了一陣,堡上沒有聲響,並未察覺,他才拉了拉繩索,確定飛鉤抓牢後,他立時將腰間苗刀銜在口中,雙手抓住繩索,腳蹬著堡牆,迅速的往上攀爬,後面的士卒也有樣學樣,銜著戰刀跟在後面。
數十個身影,順著牆壁攀爬,下面的士卒則仰頭望著,一旦攀爬的士卒上堡,他們便立刻接著攀爬。
荷蘭人修建堡壘還是很有一手,牆面極高,甘輝爬上來,探出頭左右看了看,堡樓有燭光,窗戶處還有人影晃動,有說笑聲從中傳出來,而在離他不遠處,幾名荷蘭人正靠著堡牆睡覺。
甘輝輕手輕腳的翻身上了城堡,將口中銜著的苗刀,握在手中,貓著身子摸到幾名荷夷身邊,等著又爬上來幾人,每人看住了一名荷夷,甘輝立時一揮手,幾名明軍同時動手,他們一手捂著荷夷的嘴巴,一手反拿著苗刀,像殺雞一樣,就是那麼一拉,頓時喉管破裂,熱血外涌。
疼痛讓這些荷夷從夢中驚醒,驚恐的看著如同鬼魅般的敵人,想發出聲響,但嘴被凶神惡煞的明軍死死捂著,喉管咕嚕咕嚕的冒血,身子被明軍用腿壓住,手無力的拍動幾下,便一個個沒了力氣,無聲無息的死去。
甘輝將被他割喉的屍體,輕輕放倒,然後比劃了幾個手勢,十多名士卒便提著滴血的苗刀,悄悄下去打開堡門,放大隊進堡,而他則領著十多人,摸到了一個堡樓外。
他與士卒們靠在門的兩邊,裡面的聲音傳出來,全是藩邦話,有骰子聲響,似乎是在賭錢。
甘輝一揮手,一名精銳明軍頓時一腳飛出,將門踹開,外面十多名明軍,一起蜂擁而入,七八名荷蘭夷,正圍著一張桌子賭錢,還沒反應過來,甘輝一刀從背後砍死一人,然後用身體推著桌子,將幾名荷夷撞得連連後退,直接逼到牆角。
這一撞,便給後面擁入的明軍騰出了空間,明軍迅速湧入堡樓,將淬不及防的荷蘭人一一砍翻,霎時間慘叫連連。
一名似乎是小頭目的荷蘭人,反應迅捷,一下從腰間把出一條鐵絲般的利劍,扎破了一名明軍的衣甲,甘輝見此幾步趕上來,一刀當頭斬下,那荷夷居然手腕一轉,將他的刀給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