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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國變以來,王彥心中一直都在思考,堂堂華夏,為何卻被撮爾小族擊敗?
在面對兩都淪喪,朝廷屢戰屢敗的情況之時,任何大明的士人都會反思,都會問一個問題,這是為什麼?大明不是天·朝上國嗎?為什麼如今敗得這麼慘?
王彥曾想過,這是因為百姓不知華夏,可漢唐之時,百姓也同樣如此,卻為何能威震夷狄?
想來問題就只能出現在朝廷和士大夫階層上了。
因為我們丟掉了許多好的思想和精神,所以變成現在的模樣。
柏應理說,西方經歷了長達數百年,黑暗無比的中世紀後,十字軍從阿拉伯世界,帶回來大量古希臘、古羅馬的典籍,使西方發生文藝復興。
他們從那些已經消失的文明中,尋找到柏拉圖、蘇格拉底、亞里士多德等先賢的光輝思想,使中世紀的西方走向光明。
王彥在面對堂堂大明,漢民萬萬卻打不過區區二十萬滿夷的屈辱現實時,不得不使他開始思變,不得不使他想到,重拾漢唐的尚武,重拾宋時的開闊,博大。
王彥想從重拾中華曾經的精神,從「民貴君輕」中減民疾苦,收拾人心,從「選賢任能」中提拔人才,從「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中,重拾尚武,不覺間,「變法」二字,浮現在王彥心頭。
王彥想要改革稅制,開財源,收商稅,減農稅。想要改革書院,加入雜學,想要提身武將地位,做到文武並舉,但事情卻不會那麼簡單,那麼容易實現。
自古改革必有新舊之爭,激進保守之爭,王彥真要改變,每一樣都會遭受傳統勢力的反擊,不說別的,就說讓書院教授雜學,他便會被士林罵死。
這時,王彥心中雖有想法,但肯定不可能立馬實施,但他卻決定慢慢的做些改變。
離開神學院時,王彥許諾,允許耶穌會在廣東傳教,但希望柏應理能為他推薦一批人才,他需要再廣州,將鑄炮坊從新建立起來,而且他準備將軍中的武院正式化,除了教授兵書戰策之外,對於火器,步戰,騎戰,後勤,都進行一定的教導。
柏應理立馬應下王彥的要求,並寫信給遠在福建傳教的艾儒略,讓他到廣州幫助王彥建立鑄炮坊,並在廣東發展基督教。
次日,王彥領著人馬,帶著從葡萄牙人處購買的一百門火炮趕回廣州,便立馬將火炮交給施琅。
這些火炮與大明自行建造的火炮相比,確實精良一些,這源自於西夷精益求精的態度。
施琅命人將大炮裝上三艘福船,當然此福船無法與鄭和下西洋的福船相比,要小上幾號不止。
「轟隆~」「轟隆~」的炮聲響起,施琅高興的謂王彥道:「國公大人,此西夷火炮,射程遠,而且在精度上,也比自鑄火炮要強上許多。在大海上,戰船迎風破浪,在航行中很難被擊中,但有了這批火炮,粵地水師的炮擊,至少能十中其三,末將有把握出海矣。」如今客民已經準備遷入瓊州,而瓊州島上的揚州百姓,亦急需物資支援,但鄭氏扮作海寇四處襲擊粵地海船,使王彥根本不敢派船出海。
現在王彥聞施琅之語,立馬問道:「將軍有幾成把握?」
第173章 鎖粵海海盜追糧船
在珠江注入大海之處,有一島,曰離島,北臨新安縣,西臨澳門,扼住海口。
自大海盜劉香被剿滅之後,粵海上又逐漸興起了馬玄生,石壁,徐貴相,鄭廷球四姓海盜,他們每人聚眾千人,有大小戰船三百餘艘,肆虐於廣府十六州之地。
四股海盜本各不統屬,但如今卻都聚集在離島之上,聽候海上霸主,鄭氏五爺的調遣。
在這大海上,即便是船快炮好的荷蘭人,遇見鄭氏也得客客氣氣,而他們這些小海盜,自然不敢得罪鄭氏這個海上皇帝,乖乖聽從鄭芝豹的吩咐,而且鄭家還許諾,只要完成鄭氏交代的任務,就給他們討來官府招安的文書,搖身一變成為大明朝的水師官軍,他們自然滿心歡喜。
這時在島上的寨子裡,火把通明,魚肉的香味與美酒的香氣,伴隨著粗言粗語,在聚義廳里蔓延。
幾名衣著暴露的異域女子,在大廳中央,跳著火熱的舞蹈,端坐在首位的鄭芝豹,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扭動的腰肢。
要說鄭芝豹堂堂鄭家五爺,什麼場面沒見過,怎麼這樣一副豬哥模樣,卻是因為這西夷離此甚遠,他還真沒看過如此妖嬈,皮膚如此白皙的女子。
一旁的海盜頭領鄭廷球看他模樣,心裡也十分歡喜,隨笑道:「五爺,這南海上,紅毛夷的男人不少,但這紅毛夷的女人可是少見。就這些娘們兒,可是某死了二十多個兄弟,才從一艘荷蘭船上搶來,據說好像是什麼總督的女兒。五爺要是喜歡,某就送給五爺,全當弟兄們一點心意。」
鄭之豹聞語,目光卻沒有從幾名女子肚臍上移開,他一邊繼續看著那晃得人眼暈的細腰,一邊悠悠道:「荷蘭人的商船?總督的女兒?你們膽子到是不小,敢惹荷蘭人,處理乾淨了嗎?可別惹上什麼麻煩!」
「如今的大海上,哪能沒有什麼意外。」鄭廷球聞言卻不以為意,陪笑道:「五爺放心,人全丟海里了,船和貨則賣給了荷蘭人的死對頭佛郎機人,絕對乾淨利落,不留痕跡。」
鄭之豹聞語,不禁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本官便收下這份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