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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彥見洪承疇一頹,冷哼一聲,拂袖轉身,從新座到中堂。
就在這時,劉順匆匆進到堂內,急步走到王彥耳邊,附耳低語。
王彥眉頭一挑,揮揮手讓他暫時退到一旁,然後看了眼洪承疇,掃視堂上一眼,開口說道:「魯監國到南京,怎麼處理此人,諸位說說吧!」
王彥按了按頭,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要打響了,他已經不願意在洪承疇身上再浪費時間。
堂上除了楚黨,就是擁唐派的大臣,魯監國這時後過來,臉色紛紛一變,有的已經交頭接耳起來。
洪賊只是微末,大統才是他們更關心的問題。
「自然是殺了,不剮不足矣平民憤!」顧元鏡立刻說道,他不願意廢話,已經急著會會魯監國了。
洪承疇聽了面如死灰,但這個結果他已經預料到了。
可這時萬元吉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他被洪承疇的話語,氣得是吹鬍子瞪眼睛,光殺他,不足以消除他心頭之恨。
「殿下,此賊比之秦檜可憎百倍,就這麼殺了,太過便宜此人,我以為可讓工部鑄一鐵模,將此人放入其中,灌入鐵水,鑄一跪像,放於孝陵之前,受萬世唾棄!」萬元吉站起來,看著洪承疇,咬牙切齒地說道。
洪承疇方才一方話語,雖說有不少歪理,但是其中有不少,卻說了王彥不能說的,他與眾臣一番爭吵,對於王彥今後施政,說不定還有些好處。
不過雖然如此,王彥卻不會感激他,「就按萬閣老的意思辦,幾位可有異議?」
「我等贊同,奸賊就該遺臭萬年!」眾人齊齊起身,行禮道。
沒有問洪承疇一句,他的命運就在幾句話之間,被決定下來,洪承疇慘然一笑,「哈哈哈……白鐵無辜……哈哈……」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頹然坐地上,蕭蕭索索,無比悽慘和絕望。
王彥沒有再理他,洪承疇只是他復興大計中的一個小插曲,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有更多的山要攀登。
「走吧!諸位與本藩去會會魯王!」王彥提步從洪承疇身邊走過。
堂內眾多官員,緊隨其後,魚貫而出,幾名甲上也上前將洪承疇架起,托離大堂。
對於魯王,王彥這次是有些意見的,多鐸能將大營移住六合,幾次往南京運兵,便說明了魯王並沒有全力牽制,至少是留有一定私心。
幸而這次南京打下來了,不然王彥定然找他算帳。
魯王水師在神策門外停泊,立刻上岸,然後先到孝陵簡單祭拜,再前往皇城拜祭大行皇帝。
王彥到靈堂時,魯監國正在拜祭隆武,一旁唐王冷臉站著,鄭成功、金聲桓等居然也在。
堂內魯王一系站在靈堂右側,擁唐派則站在左側,雙方涇渭分明,有點劍拔弩張之意。
王彥進了靈堂,身後萬元吉等人立刻就站到了左邊,剩下王彥和手下楚黨,卻有些尷尬了,他現在站哪邊都不是,便索性站在靈堂門口。
王彥見堂內眾人將目光都投向,他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魯王殿下,既然也到了,那便去大殿商談吧。」
說完他便轉身,退出了靈堂,一眾楚黨緊隨著他轉身。
魯監國拜完大行皇帝,兩派人馬互相對視了一眼,便也魚貫出了靈堂。
此時被王彥派往魯王軍中的夏完淳,急步脫離魯王的隊伍,趕上王彥。
「魯王什麼態度?」王彥見他靠上來,邊走邊隨口問道。
夏完淳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跟在身後小聲說道:「殿下,魯王不會輕易放棄繼統,這次是來爭位的。」
這在王彥預料之中,魯監國當初只比隆武晚了幾天,不然也以稱帝了,他好不容易把隆武熬死,怎麼可能放棄現在的機會。
大殿上,大寶空著,三方官員涇渭分明,各站一塊地方。
這種變化有些迅速,但其實在王彥預料之中,南京一下,統續問題,立刻上升為明朝內部的主要問題之一,這是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唐魯兩派這時並不說話,王彥便來主這個大事,他看了唐王、魯王一眼,隨即開口說道:「南京對本朝至關重要,今已在我大明之手,今後國策怎麼轉變,都需要議個大概出來。」
王彥頓了頓,「這次能打下南京,也是三方合力,事實證明,只要我大明內部一心,東虜並非不能戰勝。本藩希望,在場各位,能記住這一點。」
這是給他們打一個預防針,希望對外時要團結,對內時,要把握分寸,相互妥協,不要弄得你死我活,沒有底線。
現在唐王支持者和魯王的支持者,從實力上講,差距不大,所以王彥的態度至關重要,而且這次打南京王彥居功至偉,兩派都得給他面子,都不敢得罪他。
王彥接著說道:「眼下既然三方都在,那我們便來商量商量。本藩先說一下,接下來的幾件大事。第一件,南京雖下,但多鐸尚在江北,且浙將是打是撫,要有定策,不能懈怠。第二件,大行皇帝的諡號、葬禮要儘快落實,第三件,便是新皇要儘快登基!」
王彥說完,殿上沉默一下,魯王身邊一員紅袍大臣上前,行禮問道:「殿下所說第三件事,不知國儲可曾定下?」
此人乃是魯監國麾下大學士張肯堂。
不待王彥回答,唐王一邊,萬元吉便搶先出列,回道:「大行皇帝已有旨意,由唐王殿承繼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