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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說著,遠處幾輛馬車,卻忽然向城門駛來。
「有人來了!」趙廷遷提醒了一句,臉上立刻一沉,剛放開刀柄的手,又攥緊了戰刀。
魯王兵臨城下,雖然兵力不足以包圍南京,但是南京各門還是緊閉城門,沒有大都督的命令,誰也不能出城,這一行人趕著馬車來通濟門是想幹什麼?「攔住他們,不許接近城門!」周榮扶著城牆,也向下吼了一句。
南京城中,權貴不少,魯王兵臨城下之後,不少人都想出城避難,但守軍將城門一關,想出城的都被擋了回來,甚至關入獄中軟禁。
趙、周兩人還不知道唐王已經逃出了府邸,只以為是哪家權貴,見南京城亂,又想著這齣城。
不用兩位百戶命令,下面的士卒已經站了出來,為首一名小旗,向前一伸手,高聲喊道:「停車!大都督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違令者立刻鎖拿入獄!」
「大膽,唐王殿下的車駕!誰敢阻攔!」
最前的一架馬車上,扮作車夫的老先生蕭琦一聲大喝。
他四十多歲和大多文臣一樣,身子瘦弱,鬚髮夾雜著白絲,整個人就是一枯瘦的老者,可是卻中氣十足,一聲吼出,將城門附近的守軍都鎮住了。
「唐王?」趙、周兩人,不禁互看了一眼,兩人頓時色變,錦衣衛不是已經包圍了唐王府,沒想到唐王居然會出現在城門前,兩人先是一愣,可隨即紛紛大喜起來。
「不錯!」趙、周兩人正大喜之際,他們身後的韓常忽然臉色猙獰起來,兩人聞聲,還沒來的急轉過頭來,韓常「噌」的一下拔出了戰刀,一刀就將轉身過來周榮捅穿,然後一腳飛踹,將他踢下城樓,戰刀隨即拔出,然後反手就像趙廷遷的胸口劃來。
韓常有些震驚,心中同時又再叫苦,唐王至少該與他溝通,使個眼色了再展開行動,怎麼一上來就自報家門,不是缺心眼嗎?
趙廷遷反應時間充足一些,刀尖在他的胸口,劃出一道火花,他身前的甲冑被一下破開,可是卻沒有劃傷他的身體,他嚇得連忙跳到一邊,立刻拔出戰刀,面目猙獰的怒吼道:「韓常,你要造反!」
周榮的屍體被踹得掉下城頭,重重的摔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城門處的士卒們都傻了,搞不清狀況。
韓常沒有回應趙廷之,而是猛然向下大喊,「韓光,快帶殿下上來,用繩索送殿下出城!」
門洞附近一名小旗,聞語忽然拔刀,砍翻身邊一名士卒,便急忙向馬車迎來。
韓常與韓光都是南陽人氏,也就是唐藩封底所在,他們逃荒時,被唐王花錢賑濟,有活命之恩,就因為這一點,他便認定唐王是他們的主公。
一時間,韓常的屬下中,十多個人便齊齊出手,砍死砍傷了十多明守軍。
趙廷遷見了,立刻大喊,「還愣著幹什麼?朝廷已經定了唐王的罪,還不給我鎮壓叛亂!」
他這一聲吼,他屬下的士卒還有周榮手下的士卒立刻反應過來,對韓常的人拔刀相向,許多不曉得韓常意圖的士卒也被誤殺。
這種情況下,解釋都不好解釋,韓常的百名手下,其中大多數人,都被捲入到了火併之中,城門處立時大亂,一群人在城門處廝殺,可是馬車裡的人卻始終沒下來。
就在這時,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韓常站在城樓上,看得遠,他見有騎兵快速朝通濟門疾馳而來,心頓時跌入谷底。
「殿下,快下車!」下面那叫韓光的小旗,領著兩人衝到馬車邊上,急聲呼喚,車內卻沒有動靜,他情急之下,便要挑起車帘子,忽然一枚利箭襲來,直接將他射翻。
劉體仁領著騎兵已經殺來,城上的韓常一分神,被趙廷之砍中一刀。
這時他見騎兵已經殺到,知道不可能送唐王出城,於是虛晃一刀,連忙跳開,將一條繩索往牆垛上一套,整個人拉著繩索,從城樓跳下。
南京城牆急高,雖有繩索,但他還是摔得七葷八素,半晌才爬起來往護城河走,而他剛走到岸邊,城頭幾聲銃響,正中他的後背,他頓時一頭栽入了河中,河水立時紅了一片。
想憑藉一個百戶就從重兵把守的通濟門出城,根本不可能,韓常的叛亂,很快就被平定。
劉體仁率領騎兵將幾輛馬車團團圍住,臉上不禁有些自得,「唐王殿下,下車吧!」
他在馬上說了一句,可是車內卻沒有一點回應,這讓劉體仁的目光有些陰森起來,他忽然翻身下馬,提著滴血的戰刀,將車前被射死的唐王幕僚蕭琦的身體拔開,然後一步踏上馬車,掀起車帘子,裡面坐著的卻是王化澄,根本不是唐王。
「唐王呢?」劉體仁微微一愣,臉霎時間便陰沉下來,對方真實太狡猾了。
劉體仁盯著王化澄,聲音冰冷的問話,可是王化澄卻閉目不答,一幅不合作的態度。
這時後面,幾輛馬車也不搜查了一遍,唐王和王妃還有世子以及幾個王子都不在,只有幾個側妃在馬車中。
劉體仁心中大怒,沒想到唐王這麼狠,先是用捧日軍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犧牲了捧日軍,然後知道通濟門走不通,明白他們的大隊人馬,肯定會暴露行蹤,所以又故意將錦衣衛和他的注意力吸引到通濟門,並不惜犧牲一個隱藏很深的屬下,還以幾名側妃和幕僚為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