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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前,忽然成片的慘叫聲響起,不少士卒被大車炸開的碎木擊傷,紛紛滾地哀嚎,其中一名長槍手被血霧噴了一身,馬上又被十多塊碎木擊中,立時血流如注,整個人如同在血池裡遊了個泳一般。
百門火炮齊射,將叛軍陣前的工事打爛,一下造成近百個缺口,原本士氣就不高的叛軍,立時又出現了騷亂。
眾多叛軍將領看見這一幕,立時目瞪口呆,要是被官軍火炮轟上幾輪,步軍根本沒法子結陣。
為了逃跑,叛軍的重炮多被丟在了南京城下,不過就算不丟,那些笨重的傢伙,也不是這些機動靈活的青銅炮的對手,炮隊完全可以打一炮換個地方,而重炮轉個方向都難。
此時眾人都意識到了威脅,而關鍵,他們沒有克制官軍火炮的手段,派步軍過去攻擊炮陣,人家馬匹拉著就跑,況且還有騎兵虎視眈眈,只要步軍脫離大陣,王士琇必然分出騎兵突襲。
要是不做反應,再被火炮轟上幾輪,整個步陣同樣會陷入混亂,到時騎兵一衝,還是會垮。
眾人原本以為可以結陣堅持到晚上,或者等王士琇來沖陣,然後依靠嚴密的陣型大敗橫衝馬軍,可是他們發現都錯了。
步軍結成嚴密的陣型,騎兵衝擊肯定討不到好,現在人家不沖,就這麼用炮轟你,你陣型再嚴密,沒火炮反制,傷不到他們,始終被動挨打,也是沒丁點辦法。
隨著兵器的提升,橫衝馬軍的戰法,已經有了巨大的改變,其實不只是馬軍,步軍戰法也變了。
魯王眉頭緊皺,這時他只能對金聲桓道:「讓武衛軍的騎兵,立刻出擊,端掉敵軍炮陣!」
對付這種靈活機動的炮兵,只能依靠騎兵快速突襲。
雖說武衛軍的騎兵先前沖了一陣,死傷有些慘重,可是金聲桓沒有二話,這一戰關係他的命運,他立時發令,讓蔽於步陣側翼的七百多騎,向炮陣突襲。
武衛軍的騎兵一動,王士琇立時一揮手,他身後兩個千人隊的騎兵,立刻截殺上去。
這兩隊騎兵,一隊迎擊,一隊司機,輪流截殺,護衛炮隊。
這一戰,對於王士琇來說,其實沒有多少挑戰,叛軍必然失敗。
衝出的武衛騎兵,很快與第一個千人隊撞上,當他們透陣而出時,馬上又遇見了第二個千人隊,根本無力接近炮陣。
此時,土坡上的炮隊開始了第二輪射擊,百枚炮彈轟入叛軍陣中,大軍已經出現了巨大的騷動,而正在這時,叛軍大陣的右翼,忽然爆發出了比前陣更大的騷動。
「歸正啦!魯王、金聲桓叛國,兒郎們歸正啦!」
屬於武衛軍的一部,在李元胤的帶領下,忽然發動了叛亂,整個大陣立時就發生大亂。
魯王和金聲桓等人,驚愕的看著右翼發生潰亂,如同一枚石子掉入水塘一般,混亂瞬間擴散。
遠處,王士琇忽然將刀一舉,然後往前一指,嘴中便噴發出一聲怒吼,「殺!」
近三萬鐵騎,立時慢慢提起速度,馬蹄滾滾,騎兵緊貼在一起,挺起騎槍,如牆而進。
第1126章 插上一腳
明朝共治四年的這場三王內亂,北方的兩個強敵,自然不會視而不見。
交戰這麼多年,各方勢力間的密探,早已遍布對方的陣營之中。
南京被明軍打下之後,滿清有很大一部分軍隊和官員,滯留長江之南,許多人都投降了明朝。
多爾袞雖然殺了譚泰等人的家眷,可是大部分投明之人,滿清卻沒有能力懲戒。
這些投靠明朝的滿清官員,去向也有三個方面,一部分投靠了南京朝廷,作為中央朝廷審核自然嚴厲一些,所以這一部分多半與滿清斷了聯繫。
另外兩部分,投降了唐魯兩王,當時兩王為了搶奪南京一戰後的果實,所以開出了比中央朝廷更好的條件,來吸引這批人投靠他們,以便接受更多的地盤,像蕭起會連官職都沒動一下,繼續出任浙江巡撫,許多人未經過審核,就被招撫過來。
這樣一來,許多歪瓜裂棗,都被招撫過來,並且其中不乏與滿清依然保持聯絡之人。
在六月間,滿清就從各種渠道,嗅到了南明朝廷內部可能要爆發內訌的氣息。
擊敗了准格爾的多爾袞,正雄心萬丈,加上代善暴斃,滿清的政治格局,又回到了他乾坤獨斷的時代。
雖說這時順治小兒年齡已經不小,但是多爾袞豈容他人染指他的權力,整個大清依然是他說了算,只是這樣一來,就引起了布木布泰和一些滿清貴族的不滿。
不過布木布泰力量弱小,短時間內還無法與多爾袞抗衡,所以大清幾乎是一言堂。
多爾袞原本準備先發兵朝鮮,將朝鮮的明軍徹底趕入大海,可是聽到了南明內部,將有大事發生的消息,他馬上改變了主意,開始秘密向洛陽、徐州兩個重鎮增加兵力,準備捅明朝一刀子。
南明內亂,這樣的機會,如果白白放過,是不可原諒的。
多爾袞不僅自己動手,還派遣范文程再次出使金國,邀請豪格一起出兵。
不得不說,多爾袞這次沒選對人,或許他純粹是為了噁心豪格。
大金國皇帝豪格見了范文程,便恨不得吐這廝一口老痰,上次就是聽了這廝的鬼話,使他走錯一步,淪落到現在這樣被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