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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彥給許嫣嫣寫完信,他帳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忠義營的主要軍官。
「子允,你帶一百兄弟,先去府庫將這些東西領回來。」王彥放下手中毛筆,從懷中掏出一份手令交給錢一楓道:「去的時候多帶車輛,今天一定要全部運回來。」
「喏!卑職領命。」錢一楓行禮後接過手令,便先行退去。
這次南下作戰,是徐州諸將都不願意去,才落在忠義營頭上,所以營中肯定會頗有怨言,特別是李泰禎手下的一千人馬,多是泗州本地人,讓其離開家鄉作戰,定然滿腹怨言。
王彥又不能要求每一士卒都能像他一樣忠君愛國,為了大明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所以只能藉助一些手段。
王彥想的很清楚,一隻軍隊要有強大的戰力,必須要上下一心,若是內部出了齷齪,那將比面對強大百倍的敵人還要危險。
「諸位想必已經聽說,忠義營將要南下作戰之事。」王彥環顧帳中諸人道:「我知道,不少人肯定對此存在著異議,畢竟故土難離,我心中也頗為理解。因此誰若不願隨我去,我也不會勉強,盡可告知於我,但若明日出發之後,再有動搖軍心者,那就休怪軍法無情,都明白嗎?」
「我等願隨將軍征戰!」王彥說完後,諸人連忙行禮,但其中卻又不一樣,跟隨王彥從山東一路殺過來的軍官,自然真心實意,但泗州本地之人,臉色卻不那麼自然。
王彥見此也不多說,揮手便讓他們全都退了出去。
下午時,錢一楓帶著人將銀兩和糧草物資全部運了回來,王彥便下令全軍在校場上集合。
忠義營的士卒跟隨著各自的千總在操場上站成兩片,涇渭分明。
王彥當上泗州守備還不到一個月,李泰禎手下人馬歸於他麾下的時間就更短,王彥根本沒有時間掌握他手下的一千人馬。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王彥還去了一趟南京,軍中事務交給王威處理,但王威與李泰禎都是千總,而且李泰禎在高傑軍中的資歷比眾人都老,所以王威更加控制不了他手下的人馬。
對於這樣的人,若是以前,王彥肯定選擇拉攏安撫之策,但自從南京之行後,王彥心中掌握自己的武裝的心思就越發強烈,所以雖說李泰禎自從歸於他麾下以來,並沒什麼太過出格的表現,但王彥還是絕頂動手,將他手下的人馬控制起來。
同為忠義營人馬,跟隨王彥從山東殺出來的老營自然更為精銳,他們是幾十萬山東義軍大浪淘沙後留下的精華,之後又隨著王彥在清軍復地轉戰千里,睢州一戰更是擊破了數倍於己的許軍,可謂百戰精銳。因此他們站姿英武,散發著精銳該有的肅殺和朝氣。
李泰禎身後的士卒則不然,除了極少數的高傑老卒,他們大多是泗州本地失地的百姓,或是鄉勇改編,並未受到多少正規的訓練,因此只能勉強站成隊形而已。
王彥站在眾軍之前,看著由如兩支軍隊的忠義營人馬,心裡一陣不快,更加堅定了他要掌握軍權的決心。
「將士們,想必你們也知道,忠義營將奉命南下,剿滅左賊叛亂。」王彥環視眾軍大聲說道:「本將知道,打仗就是玩命,得先讓兄弟們沒有後顧之憂。」
「抬上來!」王彥回頭讓錢一楓將剛領回來的銀子,抬到眾軍之前,就地打開,那十兩一塊的銀錠,整齊的堆滿了整整五個大箱子。
如此多的白銀,給人一股強烈的視覺衝擊。
士卒們見此頓時一陣驚呼,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銀子。
「這次願意隨本將出征的兄弟,兵士先發白銀十兩,小旗二十兩,總旗三十兩,百戶五十兩,千戶一百兩。」王彥指著裝滿銀子的大箱,大聲說道:「出征之後,斬殺敵軍者,本將還有封賞。」
士卒的開拔費,按慣例是給三月之餉,他們每月軍餉不過九錢,王彥幾乎一次就多發一年的軍餉,士卒們頓時滿臉興奮。
「這次出征,你等得到的不只是銀子,還可以為朝廷精忠,最重要的是有功名可以掙,能夠光宗耀祖!」王彥繼續煽動道。
王彥的話語讓軍士一陣激動,不提什麼精忠報國,不提什麼功名利祿,光是那白花花的銀子,就值得他們為之效死,校場上頓時便發出陣陣歡呼:「我等願隨將軍出戰,平定左賊叛亂!」
王彥聽著士卒的呼聲,看著眾軍的表現,心中十分滿意,一揮手讓眾軍安靜下來,而後大聲說道:「不過本將事先要說清楚,拿了本將的銀子,就得聽本將號令,如若有所違背,定然軍法處置!」
王彥的提醒,並沒有將軍士的熱情澆滅下去,他接著說道:「此次出征,異鄉作戰,遠離故土,如有不願意跟隨本將之人,也盡可站出來,本將也不會勉強諸位,只是著開拔費,卻不能給了。」
「現在諸位將士們,便做個決定吧!願隨本將者,直接前來領銀。」王彥一揮手,指著一邊空地:「不願隨本將者,可先立於一邊,本將覺不為難。」
自古以來,當兵吃糧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士卒們參軍,並不是為了什麼崇高的理想,也並非為了報效哪個皇帝,他們都目的很簡單,就是吃糧,就是拿錢。
王彥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大多數人根本不知何為家國情懷,在沒有更好的方法之前,他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將這些軍士拴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