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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占據中原和山東,與山西義軍連成一片,滿清在關內能夠控制的區域,就只剩下北京一帶,遲早要被明軍趕到關外,甚至消滅。
一旦滿清敗亡,天下三分的局面,就立時瓦解,金國就只能獨自與明朝相抗。
面對明朝中原大勝之威,金國自然瑟瑟發抖,可是在最初的惶恐之後,金國卻又開始陷入了瘋狂的備戰之中。
五月初,豪格經過吳堡縣附近渡過黃河,撤回到陝西綏德州之後,他並沒有馬上返回長安,而是停在了延安府之南的黃陵縣,於黃帝陵舉行了盛大的祭祀儀式,來祭拜華夏始祖。
當日,豪格穿冕服,配十二章,頭戴冕旒冠,以漢族服飾,按中原禮節,領群臣祭拜,期許國泰民安,武運長存。
中原大戰中,金清聯軍大敗而歸,金國朝廷忽然聲勢浩大的祭拜黃帝陵,無疑是為了凝聚關中人心,降低中原一戰的影響,這是金國在政治上做出的應對和努力。
在內政上,金國也有行動,他除了鼓勵國中百姓開墾拓荒之外,還將從山西遷徒的八十餘萬百姓,編為軍屯,安置於河西等地,另外金國還積極吸引少民內附,重新統計人口,並下令國中之人,不以漢、滿、蒙、藏相稱,一律稱為金人。
這個舉動,是為了減少金國內部,各族之間的矛盾,可是就人口基數而言,稱為金人,其實就是漢人。
之所以稱金,不稱漢,這是金國高層妥協的結果,因為稱金可義一定程度上顧及到,其他各族的情感,並且能夠拉大關中漢人與明朝漢人之間的間隙,有利於金國的割據。
在軍事上,金國也連續出手,重編了潰入金國的敗軍和綠營,以及在山西招撫的義軍,再征國內青壯五萬人,編練三鎮新軍,共計九萬人,使得金國的兵力恢復到十八萬。另外見識過明軍器械的孟喬芳,上本請奏,金國設軍器監,防制明國火器,裝備金軍。
此外,加固潼關、武關的日程,也被提了上來。
在外交上,隨著滿清的衰亡,蒙古諸部陷入無主之態,今後必定成為,明國,金國、清國三方爭奪的焦點。
金國方面見漠西、漠北、漠南三部蒙古,都有脫離滿清之意,豪格立刻派大臣索尼出使,聯絡蒙古諸部,遊說他們與金國結成聯盟,共同對抗大明。
在西南,去歲明朝已經在青海重設朵甘都司,另外烏斯藏去年底,活佛迫於何騰蛟的壓力,也已派人前往南京請求明朝冊封,明朝的勢力已從側面包抄過來。
為了防止明朝勾結葉爾羌,對金國形成夾擊之態,金國的目光再次投向葉爾羌,豪格讓坐鎮河西的歸義王孫可望,派人聯絡葉爾羌汗國西面的大玉茲和中玉茲汗國,準備在明軍進攻金國之前,先攻滅葉爾羌。
明軍中原大勝,清國命不久矣,金國上下皆知到時間緊急,他們迫切的希望,能在明軍解決清國,消化中原、山西、河北、山東之前,向西擴展實力,打通商路,只有將商道打通,有源源不斷的財富注入關中,金國才有實力,割據關中與明朝相抗衡。
對於中原大戰,金清兩國做出了完全不一樣的反應。這時大明的楚王卻還在河南一帶巡視,安定人心。
這一次,明朝收復的地域太廣,而且大多破敗不堪,不能收稅,反而需要朝廷調運物資過來賑濟。
南京方面得到中原光復之後,大學士兼戶部尚書王夫之,直接帶著戶部的幹員,趕來洛陽,對河南的田地、人口進行清算。
經過大半個月連續奮戰,從查抄的清廷官方文案,還有兩順王府中的帳目,王夫之基本將河南一地的人口、田產理順。
這一次明朝獲得土地之多,超乎想像,僅僅從兩順王,以及其他罪官手中,就沒收了近百座莊園,數十萬頃的良田。
這些土地官府管理起來成本較大,王夫之便提議,為了緩解朝廷銀錢方面的壓力,將一部分土地,獎賞給了有功的將士,另外一部分,則用以糧換田的方式,轉讓給南方的大族和商會。
明朝曾經推行過鼓勵商人輸運糧食到邊塞換取鹽引,給予販鹽專利的辦法,來充實邊境軍糧的儲備。
王彥光復大片國土,可是這些地方都被嚴重破壞,需要各種物資,光靠朝廷從南方調運,消耗太大。
王夫之參考之前的鹽引制度,讓南方的商人和大族,幫著朝廷將糧食、農具、耕牛、布匹等物資送到北方來,朝廷則用新得的土地作為交換。
這兩個政策下來,首先就是這次出征的三十萬將士,包括那一萬從征的義從,每人都獲得了幾畝地,大軍一時歡聲雷動,士氣高漲,恨不能立刻進攻河北,再立一場大功。
另一個方面,隨著朝廷和民間不停的將物資運送過來,約束明軍繼續進軍的條件已經不存在,明軍隨時可以攻擊河北平原。
有這兩點,王彥自然沒有反對,愉悅的同意了王夫之的提議。
這日王彥與王夫之,還有朝廷新任命的河南布政使游友倫,一起從洛陽出來,去南郊一處莊園視察。
路上一行人打馬慢行,王彥便開口問道:「兄長,戴之藩催要的糧草,戶部這邊備齊了嗎?」
戴之藩因為軍糧不濟,十萬大軍在大名府,停留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王夫之點了點頭,「戶部從南京倉儲中,調了十萬石,已經上了運河。不過漕運斷了多年,滿清疏於治理,不少河段都被淤泥堵塞,糧船應該還在山東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