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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來,淡目的馬荷聯軍,其實只是起到了一個監視泗水的作用。
李定國讓水師抽出人手佯動,就是為了迷惑荷蘭人,認為明軍主力還在泗水,短時間內沒有攻擊巴達維亞的意圖。
海面上,因為荷蘭的戰船大多在馬六甲覆滅,所以明軍的戰船掌握了巴達維亞外海的控制權。
這裡時常有從泗水和馬六甲過來的明軍戰船游弋,荷蘭僅剩下的幾艘商船,便不敢出海,怕遇見明軍戰船,所以為李定國的行動,提供了很好的掩護。
七月初一,明軍船隻繞了半圈,從東面繞到了巴達維亞的西面二十里處,李定國從此上岸。
泗水在巴達維亞的東面,在荷蘭人看來,明軍要進攻也只會從東面而來,但是不想李定國卻繞到了巴達維亞的西面。
之所以如此,除了出其不意之外,主要還是孫安民告訴他,在荷夷堡壘的西面有一大片的樹林,離堡壘只有一里左右,可以為大軍提供掩護,所以他才選擇從西邊上岸。
上岸以後,李定國並沒有立刻前往巴達維亞,他先派斥候打探,摸清地形,並製造登城梯和長杆,於七月二日的夜晚,才摸到堡壘西側的樹林中隱蔽。
七月三日,整個白天,六千明軍都趴在樹林裡,李定國從樹枝的縫隙間,觀察不遠處的荷蘭堡壘,它也是波浪形,三層牆從外向內,依次拔高。
城下有大片的棚戶區,因該是給苦役居住的,城上有士卒巡視,城內則是三千荷夷居住之所。
整個白天,都未有異動,荷蘭人並沒有從淡目收到明軍主力離開的消息,所以他們照常催促著苦役,加固東面的石牆,並準備在堡外再築造一座小堡,與主堡互為犄角。
時間過得很慢,明軍啃著乾糧,咬牙熬到天黑,但還是沒有看到運輸隊過來,周圍的將校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不過李定國卻很鎮定,周岱原來是斥候出身,後來被送到南京三年,回到軍中直接做了試百戶,並且很快就得以轉正,李定國既然選他,自然是對他有信心。
而正在這時,遠處忽然出現一條火龍,有大隊的人馬,從南面向堡壘而來。
「從運輸的隊伍全部進入城堡,開始計時,兩刻中後,清除堡外的荷蘭人,等城中一亂,立刻搶城。」
在打下馬六甲的堡壘之後,李定國對於這種堡壘有了很多了解。
如果是大明的城池,一般只要騙開城門,他就可以順勢沖入城中,但這種棱堡是城中城,衝過第一道之後,就跟衝進了大明的瓮城一樣,並不能殺入城中,他裡面還有兩道很完善的防禦體系。
周圍的將校聽了,不敢怠慢,紛紛點頭。
不多時,打著火把的車隊,就到了堡壘的門口,押送的荷蘭人,叫開堡門,周岱乘著沒人注意同身邊幾個人將火把連著放低又舉高了三次。
城堡很快打開,周岱等人在荷蘭人的催促下,趕著裝滿了糧食和裝著沉重的鐵錠的車輛,進入城堡,而當他們全部進入之後,堡門立刻又被關閉。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周岱等人混入巴達維亞一個多月,聯繫早前被抓的胡升等人,充分摸清了巴達維亞的情況後,才制定計劃告知李定國。
雖說是智取,但到現在也前前後後準備了兩個月,才開始走到這關鍵的一步。
李定國見堡門一關閉,立刻便一揮手,一個局的明軍斥候,便分為六個隊,悄悄鑽出了樹林,像城外的荷蘭據點摸去。
荷蘭人規定,明人是不能在堡內過夜的,而周岱他們從第一到堡門,再進入第二道堡門,最後到精鐵倉庫的時間,只要兩刻鐘,所以明軍必須要在這段時間內消除城外的隱患,摸到牆根附近,準備隨時突襲。
明軍的斥候,漸漸的靠近了堡壘外,被柵欄包圍的棚戶區,荷蘭人在周圍部署了六個監工棚,裡面住著兩到三人,輪流監視。
一個隊的明軍斥候,很快就摸到了一做工棚外,裡面點著燈,外面一名荷蘭人坐在火堆旁,身邊擺著酒和熟肉。
明軍斥候一直都是軍隊中最精銳的部分,現今兵種的職能進一步加強之後,每名斥候幾乎都具有多種能力,比當年遼東的「夜不收」還要強一些。
這時領隊的小旗,抬頭看了那紅毛鬼一眼,隨即給身邊的士卒打了各手八個人便分兩邊,向屋旁摸去,剩下四人則隨他一起向前摸了一段距離,便蟄伏等待時機。
小旗的眼睛一直盯著那紅毛鬼,但那荷蘭人沒有察覺,近幾個月來,巴達維亞一直很安寧,他不會想到明軍已經摸到了他的腳下。
這時他吃了口肉之後,又舉起酒瓶子,仰頭喝酒,然而他剛一抬頭,明軍小旗立刻一抬手,一枚淬毒的袖箭,就直接射中那荷夷的喉嚨,鮮血飆射而出。
酒瓶掉在地上,荷夷瞬間痛苦的捂住喉嚨,而就在袖箭射出的瞬間,小旗一躍而起,下一刻,他已經一下騎在那荷夷身上,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將鋒利的匕首捅入他的胸膛,殷紅的血液如同泉水一樣湧出,荷夷胸前的衣服瞬間就被溫熱的鮮血浸透。
在小旗動手的瞬間,包抄到棚子兩旁的八名斥候,一下翻入棚子內,捂嘴的捂嘴,壓腳的壓腳,兩名熟睡的荷夷剛真開眼,就被人割了候。
很快斥候便傳來信息,附近的荷夷據點都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