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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驚懼地咽了口唾沫:「葉排……炸,炸屍了!」
老兵鄙視地瞪了虎牙一眼:「怕啥,這是火燒的,不是炸屍,你小子又不是新兵,咋還迷信上了?」
虎牙半信半疑地看著葉涵,葉涵點點頭:「老兵說的對。」
「怎麼可能?」虎牙依然不肯相信。
葉涵解釋道:「人死之後,神經細胞還活著,受到外界的刺激會出現應激反應,跟本能反應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虎牙還是有些懷疑,但是看葉涵說的煞有介事,心裡總算相信幾分。
相信歸相信,看到亂動的屍體,虎牙心底還是免不了一陣惡寒:「葉排,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瞅你那點出息!」老兵恨鐵不成鋼地笑罵。
虎牙一陣乾笑,心虛的目光四處游移。
葉涵的視線掃過沖天大火,眼底閃過一絲黯然:「走吧。」說罷轉身走向裝甲車。
他不是真正的警察,沒有多餘的精力,也沒有能力只憑蛛絲馬跡,便查出趙宏偉與這些人究竟起了什麼衝突。
虎牙緊走幾步超過葉涵,第一個躥上裝甲車,這鬼地方,他是一秒鐘也不想多呆了。
老兵跟在葉涵身邊,輕聲道:「葉排,咱們用不用再找找?萬一村子裡還有人呢?」
葉涵想了想說:「不用了,該出來的,不用咱們找也能出來,不想出來的,咱們找也找不著。」
全套軍裝外加裝甲車,長眼睛的就能看出他們三個的身份,若村里還有人卻不肯出來,八成是那個趙宏偉的同夥。
高溫的侵蝕已經破壞了屍體的神經,亂動的屍體終於平靜下來,停在不遠處的裝甲車啟動引擎,徑直穿過村莊。
在村子的另一頭,葉涵等人發現了一輛銀灰色轎車,轎車四門大開,車身上還有七八個子彈窟窿。
「停車,我下去看看。」葉涵突然道。
「看什麼?」老兵問。
「我覺得這車可能是那個傢伙的。」葉涵說著拎起步槍,矮身躥出車外。
銀灰色的轎車裡空無一人,前座上什麼也沒有,后座上扔著一隻癟癟的雙肩登山包。
葉涵隨手將北包提到車外,扯開背包拉鏈,探手一摸,自包里掏出一件髒兮兮的迷彩上衣,衣領上居然貼著代表上等兵的兩道細槓。
葉涵臉色一變,乾脆把背包倒過來使勁抖了抖,包里又掉出一條褲子,另外還有幾塊壓縮餅乾和兩個壓滿子彈的彈匣。
他先把彈匣收起來,又拎起那件上衣仔細摸了摸,指尖碰到個銀行卡大小的方塊,葉涵把那個東西掏出來一看,果然是本軍綠色的士兵證。
翻開士兵證,趙宏偉的照片正貼在證件之中。
葉涵丟下士兵證,惱火地抓了抓頭髮。
「葉排,找著啥了?」
「士兵證,那小子不光是殺人犯,還是個逃兵。」葉涵冷冷地說。
「媽的!」老兵氣不打一處來,「淨給咱們當兵的抹黑!」
葉涵將士兵證塞進口袋,衣服順手扔回轎車,轉身走向裝甲車。
就在這個時候,老兵突然喊道:「葉排,轎車在動!」
「什麼?」葉涵豁然轉身,瞪大眼睛盯著轎車。
葉涵耐心地等了一小會,轎車卻始終一動不動,他疑惑不已:「老兵,你是不是看錯了?」
「絕對沒有!」老兵肯定地回答一句,乾脆掀開頂蓋跳出車外,站在葉涵身邊一起看著轎車。
葉涵左瞅瞅右看看,視線慢慢落到轎車的後備箱上,先給步槍頂上子彈,然後才端著小心地走近轎車,攥住後備箱拉杆向上一抬。
咔嗒一聲輕響,轎車的後備箱蓋緩緩翹起,一陣微不可聞的嗚嗚聲鑽進葉涵的耳朵。
葉涵謹慎地轉過去一看,後備箱裡居然有個手腳和嘴巴被膠帶綁住的戰士。
戰士看到葉涵那一身軍裝,眼中立即射出充滿希望的光芒。
葉涵長出一口氣,重下槍口,伸手扯掉了戰士嘴上的膠帶:「姓名,番號!」
後備箱裡的戰士有氣無力地回道:「白南營上等兵劉二柱!」
「白南營的?咋叫人塞車屁股里了?」老兵奇怪地問。
劉二柱露出一抹苦笑:「班長,能先解開我再問不?」
老兵看看葉涵,見葉涵點頭,才伸手扯劉二柱身上的膠帶。
哪成想膠帶的結實程度遠超想像,左扯右扯硬是扯不開,老兵一怒之下噌地拔出了刀子,輕輕一划便割裂膠帶,三下五除二,放開了劉二柱的手腳。
劉二柱想爬起來,努力了兩次卻沒能成功,老兵不禁問道:「怎麼啦?」
「手麻腳也麻,不聽使喚了。」劉二柱慘兮兮地說。
「俺真怕了你了。」老兵探手把劉二柱扶起來,讓他坐在後備箱裡緩緩手腳。
劉二柱一邊活動血脈不通的胳膊,一邊難為情地懇求:「首長,班長,有吃的嗎?」
葉涵從褲兜里掏出一塊壓縮餅乾,撕開包裝後遞過去。
劉二柱如獲至寶,用只恢復一點點的手捧住壓縮餅乾,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甩開腮幫子一通大嚼,就像他吃的不是壓縮餅乾,而是海參鮑魚滿漢全席。
壓縮餅乾又干又硬,咬的時候咯牙,咽的時候干嘴,牙口不好的人吃起來跟拼命差不多,這小子一口就咬掉一大塊,看得葉涵牙根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