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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和薛挽香對望一眼,彼此眼中都盛了幾分好奇:還沒起?那是……幾個意思?
既然今日不出門,午後的時光便空了下來,蘇哲陪薛挽香在庭院了散了一會步,消消食。薛挽香問蘇哲君山在什麼地方,要走多久呢。蘇哲道在楚城臨近,君山派除了有幾處莊子,還在楚城和鄢州城都有些產業,想來大師兄會順道替師父去城裡巡一周。這一程車馬紛紛,多半要兩個多月才能到達。
“辛苦你了。”她拉著薛挽香的手。
薛挽香抿唇一笑,說不辛苦,又問她她該如何與師父師母相處,性子和愛好如何。
蘇哲抬手拂開她肩上一葉落花,與她並肩站在高大的喬木下。“他們性子很好,我們師兄弟姐妹這麼多人,除了陳皓被師父揍過其他人都沒挨過板子。”她修長的手指挑起薛挽香的下巴,彎著眼睛笑:“你這是醜媳婦見公婆麼?別擔心。你又不醜。”
薛挽香拍開她爪子嗔她一眼,擰身回房。
休息片刻,後廚的婆子把蘇哲叫的熱水送上來,喜兒終於見到她們房門開了,忙過來伺候。蘇哲塞給她一小錠銀子讓她下樓用午膳,還說她與薛挽香已經用過了。喜兒張大嘴巴看手裡的銀子,半晌合攏嘴,心裡默默的想,尋到了姑爺真好啊!
下了樓坐到方桌前,還沒想好吃什麼,眼前冒出兩個人影。喜兒抬頭望了一眼,是柳姑娘房裡的兩個丫頭。喜兒忙起身打著招呼讓她們一起坐。筱筱沒客氣,拉著小丫頭同一桌坐了。
店小二搭個白巾布跑過來問幾位姑娘來點什麼?喜兒和筱筱推讓一番,末了一道點了幾個菜。
小丫頭有些沒精打采的,喜兒和她們還不熟,不好問。筱筱斟了一圈茶,瞥眼道:“閒著不好麼?做什麼唉聲嘆氣。”小丫頭苦著臉道:“活兒都給曹姑娘搶走了,她一路忙前忙後,我從昨兒個到現在就沒見著我們小姐。萬一她做得太好,小姐不需要我們了怎麼辦?”說著扁扁嘴,又搖頭道:“不是。你會一直跟著小姐,我……我恐怕就成多餘的了。”
喜兒瞪大眼睛:“你們也好久沒能見到你們小姐了啊?我……我也是啊!!自從找回了姑爺,我常常一整天一整天都見不著她們。喏,方才姑爺給我銀子,讓我自己下來吃飯。我拿著銀子都怕燙手啊!”
小丫頭碰上了知音人,和喜兒手拉著手眼淚汪汪的,就差當場哭出來了。
筱筱無語扶額。半晌才道:“你莫胡思亂想了。小姐能把我們從舞風樓帶出來就已經認定我們是她的家人了,不會趕我們走的。何況……”
“何況什麼?”小丫頭抽抽搭搭的問。
筱筱舉著杯盞的手微微一頓。
店小二把熱菜熱飯送上來了,三菜一湯兩葷兩素,輕易的擺滿了小方桌。小丫頭吸吸鼻子忘了追問,和喜兒高高興興的起筷,吃得一臉幸福。喜兒喊著筱筱鱸魚要趁熱,筱筱笑了一下,少年不識愁滋味,真好。
客舍里浴桶熱水已擺好,蘇哲讓薛挽香先洗,薛挽香也沒推讓,走到屏風後慢慢解了外衣外裙。
浴桶半人高,她穿著中衣試水溫,不小心踢到了高低杌子,發出“噠”的一聲。蘇哲立即揚著聲問怎麼了。薛挽香抬眼一看,還好蘇哲老老實實的站在屏風外頭,修長玉立的身影映在花鳥屏風上,如一道午後的剪影。
蘇哲沒聽到回答,走到屏風邊緣又問了一遍,薛挽香收回神思,咳了一聲:“沒什麼。踢到杌子了。”
“踢疼了嗎?”蘇哲皺著眉轉過來:“給我看看。”
薛挽香說不礙事。蘇哲還是抱著她放到椅子上,捧起白嫩嫩的小腳丫細看。薛挽香一瞬間想起了從前。她總是這麼著緊她。一絲一縷,都是牽掛。
是不礙事,只腳尖紅了一點兒。蘇哲捏著她的腳揉了揉,薛挽香怕癢,笑著往回縮。蘇哲捉緊了,舉到唇邊親一口,薛挽香抬腳輕輕踢在她肩頭,蘇哲半跪著抬頭看她,忽然心中一熱,話說出口:“薛挽香,我想與你這樣,很久了。”
薛挽香唇邊含著笑,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蛋上逸出一抹淡淡紅暈。她低回了嗓音,意味不明的道:“想與我怎樣?”
蘇哲起身攏住她腰身,在她唇上溫柔一吻:“想這樣。”唇瓣下移,在她下頜又啄一下:“還想這樣。”她哼哼唧唧:“我想與你無所顧忌的,耍花腔。”
薛挽香忍不住笑出聲來。倆人鬧了一陣,薛挽香說一會兒水要冷了,蘇哲黏糊糊的開玩笑要一起洗,薛挽香在她耳朵上不輕不重的擰一把,蘇哲笑笑,放她去沐浴。
薛挽香洗好的時候蘇哲正挨著軟塌拿了一本閒書翻看,見她施施然出來,蘇哲忙扔了書迎上去,隨手摘下衣架子上的外袍,披在薛挽香肩頭上。
外袍是蘇哲的,漫過腳踝幾乎拖到了地上,薛挽香攏著衣裳,聞到淡淡的清香。那是蘇哲的味道。她咬著唇,心裡又暖又甜。
蘇哲闔上窗子交代她莫吹風著涼,一壁收拾了衣裳也去洗,薛挽香讓她重新叫些熱水,她眨著眼睛一本正經的道:“幹嘛還叫熱水?你用過的,才香。”
薛挽香:“……”
屏風後響起了踏水聲,薛挽香拿張大巾布擦了擦鬢角微潤的發,一面走一面拾起軟塌上的書,還來不及翻看,就聽蘇哲在屏風後低呼一聲,她一怔之下放下書,邊問她怎麼了邊往屏風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