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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見姑爺進來了,曲一曲膝,機靈的退開兩步。蘇哲大氣不敢出,瞧著薛挽香的臉色不像是受到驚嚇的樣子,略略放下心。只是小花廳里一群人,眼巴巴的都看著脈枕另一端,正合目診脈的范明光。
半晌范神醫睜開了眼睛,秦詩語和曹沫生都圍了過來,蘇哲走到貴妃榻旁,垂下手,與薛挽香兩手相牽。
范明光老神在在的看了看蘇哲,目光轉個彎,落在她們相互牽著的手上,嘿嘿笑一下:“恭喜兩位,要當娘親了。”
“啊啊啊啊啊!!!”蘇哲一怔之下蹦躂起來,喜色一瞬間染上了眼角眉梢:“我要當娘親了!!!挽香!!!”她歡叫著轉身,猛地抱起薛挽香,原地轉了兩個圈。“我們要當娘親了!!!”
薛挽香也開心,可這滿屋子的人都看著呢。她被蘇哲橫抱在懷裡,不得不緊緊摟著蘇哲的頸脖,羞得耳朵尖都紅了。
“好啦好啦!快把挽香放下來。仔細顛著她肚子。”秦詩語眉開眼笑,衝著范明光問:“老爺子,我們家挽香還需要吃點什麼將來養身子?你和我說。他們都沒生養過,都不懂。”
一句話埋汰了一屋子的人。哦,兒媳婦可以不被埋汰了。
蘇哲左耳進右耳出,全副心思都在媳婦兒身上,薛挽香紅著臉蛋嬌聲道:“放我下來啦。”
曹沫生也撫掌笑,抬手請范老爺子去書房,他半年前封好的銀票紅包,今日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秦詩語囑咐了蘇哲幾句,帶著丫頭們一道出去,留小倆口獨處著說說話。
等房門關上掩好,蘇哲將薛挽香放了下來,不過並不是放到冷硬的青石板地面,而是放到了自己的長腿上。她坐在環椅中,雙手抱著薛挽香,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臉上的笑意一點兒都不收斂,黏乎乎的道:“挽香啊~~~”
“嗯?~~”薛挽香靠在她懷裡,臉頰蹭了蹭她額頭。
蘇哲抬頭在她臉蛋上“啵”了一下,一隻手環著她的芊腰,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撫到她尚還平坦的小腹上,會說話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我們有小娃娃了。”
“高興麼?”薛挽香看她笑得跟個小孩子似的,也隨著眉眼彎彎。
“高興。高興極了!!!”蘇哲略收了幾分力,將薛挽香抱得更緊了些:“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有我,有你,有小娃娃。”頓了頓又道:“我們的娃娃取個什麼名字好?”
“你不是說叫小包子嗎?”薛挽香彎起嘴角逗她。
蘇哲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小包子是統稱。將來無論你生幾個娃娃,都是小包子。我們要起大名。”
“生幾個娃娃???”薛挽香驚了,坐直了身子退開幾分距離盯著她:“你要生幾個???”
“隨你啊。你想生幾個我都陪你。慢慢生,不著急。”
薛挽香:……
“那也行。輪流生吧。”
蘇哲:……
“額……我覺得其實生一個就挺好啦。養孩子不容易。”
薛挽香晲她一眼沒做聲,蘇哲笑嘻嘻的又把她摟緊了。
不出半天,君山派上上下下都知道大少奶奶有喜了,淵澄閣當先被圈了出來,最好的廚子和妥當麻利的婆子都派了過去,幾位師兄的媳婦輪著過來道喜。范神醫說小娃娃的月份還太小,薛挽香需得多臥床歇著,秦詩語將府里的事情都接手過來,蘇哲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房裡,其餘事兒都暫且擱置了。
於是楚城裡寄給蘇哲的一封信,兜兜轉轉,落到了門主夫人的手上。
秦詩語坐在茶案旁,兩指捻著那封信,上頭的筆跡再熟悉不過,她不用細辨都知道,定是她那頑劣調皮的小破包子,曹小槑!!
錦媛從外頭進來,看到夫人臉上的神情,不由得額上一炸。她跟著夫人已有十餘年,每次夫人憋著什麼壞招時就會露出這般兩眼泛著精光的表情。她默默的為夫人捏在手裡的人點了一盞蠟。
秦詩語放下信箋,曼聲道:“去練武堂,叫俊凱過來。”
從主屋出來,莫俊凱覺得他該讓媳婦替他去廟裡拜一拜了。流年不利啊!師父師娘一天天給他派的都是什麼任務啊!!
背著行囊牽著馬走進白頭小鎮時,已是兩日後了。縱是心裡帶著煩惱事,他還是為四溢著酒香的小鎮風光由衷讚嘆了一番。小師妹真會挑地方,唔……或者應該說,柳姑娘真會挑地方。
天色尚早,莫俊凱在酒莊附近的客棧落了腳,簡單的行李都放下,在肩上背了個小小包袱,隻身往師娘給的一處地址尋了過去。
鎮子不大,縱橫幾條青石板路,行武之人的腳程,不消半個時辰就走到了巷子口,在一間虛掩著大門的屋舍前,他深吸一口氣,叩響了門環。
柳卿卿坐在主屋的小花廳里,膝上擱著一件淺灰色的短袍,夏日的光線充足,她在努力縫補袖口上的劃痕。素日彈琵琶的芊芊玉手,今時已為心上人拿起了針線。
只是她實在不善此道,為此還專程向鎮上的繡娘請教過。
說來這位繡娘也不是旁人,正是平日裡為她們偶爾的頭疼腦熱看診的女郎中的家裡人。
柳卿卿看著袖口好不容易繡好的一排針腳還是不大規整,她嘟嘟嘴,嘆了口氣。續而想到練好了手藝往後要親手給曹幼祺縫製衣裳,心頭又甜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