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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定了日子,君山派一行人啟程離開陪都。因著多加了不少女眷,王予沛索性讓人買多兩輛馬車,一是置放行禮,二是誰若累了也可上去歇歇。蘇哲一聽,自告奮勇的和陳皓去購置車馬了。
柳卿卿的馬車在外頭看著簡單樸實,內里卻布置得甚為舒適。原本薛挽香和曹幼祺結伴來陪都時也有一輛馬車,可那是在拮据的環境下租來的,委實有些狹小。蘇哲心疼她媳婦受不得顛簸,新馬車買回來,她迫不及待的將行李都堆到了舊馬車上,回頭領著薛挽香就上了新車子。
薛挽香推開車門一看,車座顯是特意改過的,寬敞綿實,還加了軟墊和靠枕,她回眸沖蘇哲一笑,蘇哲彎起嘴角,與她一同坐到了車座上。
挨著車壁有個固定的小櫃,蘇哲打開小小抽屜,拎出兩個油紙小包,示意薛挽香打開。薛挽香知道這定是買給自己打發路上時光的小玩意,她調皮的覷她一眼,青蔥般的手指挑開了油紙。包裹著的是兩樣小食,一味甜的,是甘草蜜欖,另一味酸的,是百香梅子。
“你何時去買的?我竟不知!”薛挽香驚喜道。
蘇哲笑彎了眼睛,捻起一粒蜜欖送到她唇邊。“答應過你的陪都老作坊蜜餞,你嘗嘗,可喜歡?”
薛挽香將蜜欖含進嘴裡,軟軟的唇不經意的在蘇哲指尖碰了一下,蘇哲收回手,望著她的唇,舔了舔手指。薛挽香咬著唇,臉蛋刷的一下紅透了。
另一頭,曹幼祺不肯騎馬,指揮兩個小丫頭和喜兒一道坐了另一輛車子,自己鑽到柳卿卿的車上,粘著她說話。柳卿卿總是淺笑著,聽她說些君山上的趣事,說江湖上的紛紜,甚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她只是望著她,眼裡有縱容,和隱藏得極好的不舍。
一路安寧,只是馬車的速度總比不上快馬,直走了半個多月,一行人才來到臨淮城外一方小鎮。
天色向晚,陳皓馬快,在鎮子裡兜了一圈,回來說街上有幾家客棧,多半是進城前的商客歇腳的,其中兩家相隔很近,住著他們十來個人沒有問題。一行人聽了,便浩浩蕩蕩往客棧行去。
蘇哲曉得往前不過十餘里就是臨淮城西城門,當天用過晚膳,她把曹幼祺和陳皓喊到庭院裡,嘀嘀咕咕說了許久,陳皓聽得半晌忽然暴躁道:“臥槽!這混蛋!咱們去做了他!”
動靜太大,曹幼祺忙掐他脖子,怕引來大師兄。
陳皓冷靜下來,眼珠子轉轉,曹幼祺放開他,一起望向蘇哲,靈動的大眼睛裡也冒了憤慨火光,咬牙道:“三番兩次害我嫂嫂!這等卑鄙無恥之徒,不殺他還留著禍害旁人麼!”
第80章 漣漪
當晚在客棧修整一夜。長途跋涉,薛挽香難免有些蔫蔫的, 晚膳都沒進多少。蘇哲心疼, 特意到廚房叫婆子煮了一碗雲吞, 臨淮城臨海,膳食中多半有海物。這碗雲吞里便加了瑤柱和蝦肉。
“趁熱吃, 才會鮮。”蘇哲用湯匙攪著瓷碗裡幾隻胖乎乎的雲吞。
湯水裡灑了蔥花, 雲吞皮薄餡足,清湯拌著,半透明的雲皮里看得到完整的鮮蝦,白裡透紅,甚是可口。
薛挽香倚在軟榻上,懶懶的不想動,就說沒胃口。
蘇哲端著湯碗走到軟塌旁, 見她半闔著眼眸合衣而臥,腰間打著絡兒的流蘇絲絛垂落在身側,昏黃的燈光在她柔美的線條上鍍出一層薄薄的光暈,猶如一幅繾綣的簪花仕女圖。
將雲吞擱在一旁小几上, 蘇哲湊上前, 在薛挽香柔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薛挽香的睫毛微微一顫, 沒有睜開眼睛。蘇哲眼裡含了笑,在她嘴角又親了一下。薛挽香還是閉著眼眸,只是咬了咬嘴唇,緋紅的顏色暈染了她的臉頰,再過一會, 連耳朵尖都泛紅了。
“呀!你臉蛋好紅啊!”蘇哲壞壞的笑。都親了這麼多回了,她的媳婦兒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呢。
薛挽香終於忍不住睜開了微潤的水眸,橫她一眼,像是在嗔怪,又像是撒嬌。
“醒了?陪我就吃點兒宵夜吧。雲吞里加了海物,很鮮的。我餵你吃兩個,好不好?”蘇哲攏著她纖瘦嬌軟的身子,在她耳邊哄。不等她回答,雙手便稍稍用力,將她橫抱了起來。
薛挽香猝不及防,摟住她脖子低呼一聲。蘇哲彎著眼睛笑,轉身在軟塌上坐好,將她放在自己的雙腿上,一隻手摟著她腰身,另一隻手取過小几上的湯碗。
天時已漸漸暖和,放了這一會,清湯上還冒著熱氣。蘇哲勺起一勺,放到唇邊吹了吹。
薛挽香雙手的圈著她的頸脖,定定看了她一會,忽然道:“阿哲,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句話,從她與她相識至今,她已問了許多次。但是從前,多少帶著些忐忑,那些好,她都害怕難以報償。今日再問,心境卻又不同。
蘇哲的唇碰到了雲吞上,再調轉湯匙,餵到薛挽香唇邊。薛挽香眼裡只瞧著她,乖乖的啟唇吃了。蘇哲才咬文嚼字般慢慢道:“因為你是我的夫人啊。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她說著又餵她一勺雲吞。
薛挽香倚在她懷裡,黏乎乎的道:“可是你對我這般好,萬一將來寵壞了怎麼辦。”
蘇哲彎唇一笑:“那就一直寵下去唄。寵一輩子。”
薛挽香也笑,末了又佯裝生氣:“你故意的對不對?把我寵壞了,我就離不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