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空性老和尚年紀大了,經常和馮家聊天,就有了讓小輩傳宗接代的心思,見陸遠終於不每天沉迷武學,知道和小姑娘玩耍了,自然是喜的眉開眼笑。
可惜的是,其後陸遠和趙敏成親數年,卻終無所出。倒是在義軍中的圓恆收養了一名孩童,寄在空性和尚處,算是圓了老和尚心思。
空性神僧於百十三歲坐化。
師父去世後,陸遠很少再上少林,總是隱居在別院研究鍛體術。偶爾帶著嬌妻走遍大江南北,瀏覽各地風土人情。可惜趙敏人雖然聰明無比,心事卻極重,見到故國殘破,蒙古人紛紛向漠北逃亡,心下還是怨恨陸遠。終有一日,留書一封,飄然遠去。早就立於屋頂的陸遠並未挽留,只是目送她離開。
趙敏離開後,陸遠落髮出家,皈依了佛門,法號仍是赭石。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二十年不出江湖,江湖早就沒了他的名號。除了深深忌憚他的當今聖上張士誠,誰還知道陸遠是誰?
三十幾歲接任峨眉派掌門的周芷若,赫然又是一個滅絕師太!
當年陸遠拜山時,曾以斬雲劍斷了倚天劍,取出九陰真經留在峨眉。其後峨眉有人參加反元,也請吳勁草重鑄了倚天長劍。
當年陸遠拜山,連平滅絕在內的峨眉五名高手,把滅絕師太氣得今生不出峨眉山門。
如今周芷若九陰真經大成,自討天下已無抗手,遂劍試天下。一時間,除峨眉外的七大門派人心惶惶。周芷若先後完勝崑崙、崆峒、丐幫等門派,聲望一時無兩,便是當今皇帝張士誠也裝聾作啞,將屠龍刀置於深宮,任憑這個拿著倚天劍的女人發瘋。
當她挑戰武當派時,張三丰已經仙去,武當六俠也只剩三人,武當是張無忌應戰。張無忌天縱奇才,又修煉的是太極神功,本來是當世前三的高手。兩人塵戰數百招,張無忌老毛病發作,不肯下辣手,終於讓周芷若當胸打了一掌,張無忌吐血敗退。周芷若趁著風頭,帶著追隨的數百人,拜山少林!
此時少林三神僧都已故去,滅元期間少林高手又多有損折,明面上的第一高手正是陸遠的師兄圓恆。周芷若搞的風風雨雨,和退休的彭瑩玉當鄰居的陸遠,消息依舊靈通,怎麼可能不知道。
如今天下太平,陸遠每天種種竹子、茶樹,喝茶、養花、燒陶瓷,修身養性到無比歡樂,那裡耐煩有人沒事兒找事兒!
因此周芷若帶人上山時,就看到了攔在半山腰的一個中年和尚,陸遠陸赭石。
一爪奪劍,一掌人飛!
在周芷若大口的噴血慘叫聲中,在數百人駭然的目光下,陸赭石「咔擦」一聲,將天下無匹的倚天劍像掰甘蔗一樣折成兩段。
隨手一拋,兩截斷劍平著嵌入石壁數寸。大吼一聲「滾」!噴得風起雲湧、飛沙走石,數百人丟盔棄甲的逃下山去。
至此天下第一是誰,再無疑問。
後五年,陸遠隱居少林別院中,遍習少林拳、掌、指、爪、腿的武功絕學。於二十年間,擇少林入門武學《少林長拳》《羅漢拳》《韋陀掌》三部,擇少林中級武學《千葉手》《大小擒拿手》《鷹爪手》《擒龍控鶴》四部,擇少林絕學《般若掌》《伏虎拳》《大金剛拳》《拈花擒拿手》《無相劫指》《散花掌》五部,總計一十三部武學進行修訂。
每部書不厭其詳,圖形文字,關鍵解說,林林總總數萬言。即使達摩堂眾僧讀後,也多有豁然開朗之思。
此十三部武學由低至高,承前啟後。期間又有無數分支,各有專精,內容可謂浩若煙海。中間又有陸遠個人的種種武學感受和理念,對整個少林武學體系的闡明都極有益處。
這一十三部武學與空性所修訂《龍抓手》,圓恆所增補的《九陽神功》一起,被合編為《少林拳經》,成為少林門派的傳承至寶。入門武學凡少林弟子人人可學,絕學則非嫡傳弟子不授。
據說陸遠還曾留下一門包羅萬象、天下無敵的徒手絕學,藏於少林的某處,留待有緣之人。這傳說激勵著一代代少林眾沙彌、灑掃、雜役、火工、外門弟子尋找,卻從未有人找到過。
陸遠七十歲時,忽一日於銅屋中坐死關,當晚雷霆大作,閃電擊於殿上。
據傳侍奉的小沙彌聽見赭石大師高喊了一聲,「這就是先天?!啊~~~!」
「下面呢?」方丈圓恆追問道。
「下面沒有了。」小沙彌誠實的回答。
可這種說法,大家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次日開門,陸遠已經消失不見。陸遠陸赭石除武學外,生平不曾留下其他手跡,也不曾對佛學做過任何闡述,卻被後人尊為少林高僧之一,並世敬仰。
第四卷 鐵血
第一章 靈魂枯萎
「啊,我的頭……」
陸遠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撫摸著額頭呻吟。這當然不是艾珂雪當初打的現在還痛,陸遠是覺得頭暈,就好像坐在一艘風暴中的船上一樣,整個世界都在猛烈的搖晃著。
「你可以出院了」,穿著白大褂的艾珂雪面無表情說道,順便用筆在一個莫名其妙的黑皮本上寫了什麼。那是「傻逼」吧?是吧?
「貧僧……老衲……洒家……在下……這是哪裡?我怎麼了?」陸遠瞧著這間明顯像手術室一樣的地方。手術床、心電儀、心臟起搏器還有上面的無影燈……老夫可不記得船上有這種地方啊?何況整個意識都飄飄蕩蕩的,一會兒還在倚天的世界,一會兒又貌似切了出來,加上整合出來的記憶,這種感覺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