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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山中,不知道有多少著名的飛劍,是因為與劍主不夠契合,不得不在主人飛升後被遺留在凡間。像著名的紫青雙劍、南明離火、七修劍等,莫不如此,都屬於是前輩修士遺澤。天道飛升艱難,如長眉真人那般肉體飛升已是極難,再帶著法寶兵刃飛升的,可以說封神之後屈指可數。
那些上古飛劍雖好,但後人並不能完全獲得飛劍認可,自然也就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威力。相比之下,反而是按照劍主的特點量身鍛造的飛劍,才是修行者最合適的兵刃。只是方今天下,鑄造極品飛劍的天材地寶固然可遇而不可求,能鑄造極品飛劍的鑄劍大師更是徹底絕跡!甚至鑄造極品飛劍的技術還有沒有傳承,都不為人知。
如今一眼看到新鑄的極品飛劍出現在眼前,哪怕是優曇大師也不由得動了凡心。「玉清,不知這位鑄劍大師人在何處?可否為為師引薦一下?為師藏有一塊上古玄真磁鐵,希望能借妙手鍛造一柄短劍。」
玉清嫣然一笑,指著陸遠遠去的背影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啊。」優曇大師一直在夸「那位鑄劍大師」如何如何了得,玉清像喝了蜂蜜一般甜到心裡。
第二十八章 辟邪三劍
慈雲寺,原本是成都府外一處有名的禪林勝地。寺院的道統屬於禪宗一脈,寺內泉林清雅頗有可觀之處。雖然適逢亂世,絕大多數人都每日行色匆匆,但求於亂世中苟全性命,無心遊玩。但也有那麼一部分文人騷客,自覺的「天下可以改朝換代,但改不了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因此依舊呼朋喚友,悠遊度日——慈雲寺日前就來了這麼十八個士子。
如今南明朝廷式微,偏偏割據西南的大都督李定國也是個粗鄙武人,居然重用那些販夫走卒之輩,視我等飽學之輩於無物!頓時惹的蜀中士林譁然!無數人在日記里寫上,「李匹夫慢待士人,自絕於蜀人,他日必死無葬身之地!」寫完又怕被查出來砍頭,只好含淚燒掉……
恰逢北清欲收民心,於康熙二年開科舉。於是蜀中一幫士子看了康麻子的旨意,歡喜欲狂!他們聚集了十幾個人,偷偷剃了個難看的金錢鼠尾,欲渡江北上謀個功名。在他們看來,什麼華夷之辨都是狗屁!聖人的話,總能在聖人的書里找到反論,讀書人很熟悉這一套。
南明不開科舉必然吃棗藥丸,開科舉、「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北清才是天下正朔!至於為此要剃頭……跟讀書人的功名相比,祖宗算個屁!將來老子要是當了一方大員,刮上十年地皮,修了三重牌坊,光耀的還不是祖宗的臉面!
所以說,天下間最善於想得開的,也是這幫文人。
這幫士子欲北上趕考,在成都府兩味居內大擺筵席。期間與人爭執時,還大喊「吾乃士子,來日是你們的父母官!敢不讓我,且不說來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就是今日把你們這些腌臢貨先打個半死,再送官治罪!那李定國也要站在我們這邊。」結果被巡街的士卒聽見,二話不說拖將出來,將十八個士子扒了褲子,白花花的屁股排成一排,一頓好打!
打完之後,再一個個丟出城去!還要奉送一句,「滾!有你們這樣的讀書人,我們成都府丟不起那個人!」
這幫士子號喪般的大哭了一場,有彼此攙扶著尋找地方投宿,結果累得欲仙欲死的走了二三十里,卻一頭撞進了慈雲寺……
……
那些士卒只是為了給這些吃人飯不干人事兒的士子一個教訓,每人五板子,打的並不重。他們被丟出城後一口氣走了二十幾里路,氣血活動開,臀部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如果士卒真下死手,他們不殘都是好的,怎麼還可能有心情亂竄。
進了慈雲寺,有小沙彌恭恭敬敬的招待著,這幫士子又恢復了本色。自覺得別人給他們安排食宿都是應當的,沙彌們前後忙活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抄著手站在迴廊之上,對山林風景指點評論。其中一個就對著方丈禪房開噴起來。
他指著那禪房掛滿四壁的名人字畫說道,「你這西是米襄陽煙雨,北是方孝孺中堂。唯獨著禪床當中掛的這幅畫,簡直粗俗不堪!這不是佛頭上拉屎嗎!」
某個不知不覺混在士子之中的人聽了之後,尷尬的摸了下鼻子,再度確認一下……這裡不是少林寺!
果然,聽到那人的評價之後,一幫蛋疼屁股也疼的士子全都聚集過來,對那副八仙過海圖指指點點、品頭論足。說到最後,人人義憤填膺,仿佛一幅畫放錯了位置,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
而且他們噴了這麼久,連口水都噴幹了,這禪院的方丈卻依舊沒有現身!簡直是叔叔能忍嬸嬸都忍不了了!於是其中一個士子跳上禪床,直接向著那幅畫作一把抓去。可他將畫掀起,卻沒能扯下來,只因那畫的另一端連在牆上。他用力扯了幾下,只聽見「咔擦」一聲,禪房的側面打開了一道暗門,露出一個衣著艷麗的女子來……
著名寺院、藏有女子……一個個詞彙從這幫士子的腦海中閃過,不少人仿佛看到了一個金晃晃的竹槓!
不作死就不會死,陸遠搖了搖頭,離開了那堆士子,站到院子裡去。他剛一出門,便聽見身後轟隆作響,四面落下的木牆已經將那座禪房封成密室。陸遠施施然走開,半點相救的意思都沒有。他也不是故意混進那群中人去的,奈何剛剛在城門口歇息一下,就有一大堆白屁股稀里嘩啦的丟到他的面前。然後就是一群人拉著他問怎麼去慈雲寺,陸遠只好當了一段導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