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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是一艘今年才下水的新船這種事情……總有理由可以解釋得通。
……
「黑珍珠號」上,四個成員都面色沉靜的圍坐著,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首先沉不住氣的夜奏,「啪」的猛拍了一下桌子,沙啞著嗓子說道,「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於是三個人一起轉頭……
「喂!你們都看我幹嘛啊!」柳生真一委屈極了,「是我想當日本人的嗎!?」
「不是他。」庾信不帶表情的說了一句,聽起來沒有絲毫的說服力,但是幾個人瞬間就都相信了,因為庾信說話從來靠譜。就連柳生真一都鬆了一口氣,剛才我自己也懷疑自己來著,「壞事兒都是日本人幹的」,尼瑪連我習慣了……
「我做的計劃從來沒告訴他過。」庾信解釋了一句,夜奏和高川做出恍然大悟狀。柳生真一再次淚流滿面,能不能不要這樣啊,是我相當日本人的嗎?!
「那你覺得會是誰?」夜奏緊張的追問了一句,一副……「快來指認我」的表情。
「雖然這麼說,有些像是在開玩笑……」庾信第一次露出了猶豫的表情,但他最後還是堅持著說出了他的判斷,「我覺得泄密的人……很可能是我。」
幾個人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
「老庾!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覺得那麼說話很帥!真的不是說你!」夜奏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是啊,庾信!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高川跟著補充道。
「我……」柳生真一怯生生的舉起手,「我感覺這比是我泄密還不可思議。」
「就是。」夜奏說道。「沒錯!」高川也點頭。
柳生淚奔,你們不要同意的那麼快啊!
「停!」庾信比劃了一個手勢,「是我……最近感覺自己不大對勁兒,還……做過一件我絕對不可能去做的事情,因此我感到自己可能是被控制了!聽我說完……」他抬起手來,阻止了夜奏插話。「死者小隊的隊長,是一位死靈大師,他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成果。我是死亡騎士,一位死靈大師能在我身上做些手腳,這真的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他拍了拍高川的肩膀,「後面的指揮交給你了,我去那艘船上呆著,這樣就沒問題了。」
「老虞你別走……」夜奏眼淚汪汪的拉著他的手,「我不喜歡高川,他總欺負我……」夜奏很可憐地說道,高川捂臉。我那是欺負你嗎?我那是被你欺負到忍無可忍!
「那換成柳生?」庾信小聲地說道。
「高川,就你了!」夜奏眼淚瞬間消失,她豪邁的拍了拍高川的肩膀,施施然的轉身離開。
兩害相權取其輕也,這道理連夜奏都明白。
第一百四十三章 與神角力(六)
「上帝啊!」
神父帕德利·安吉爾驚呼一聲,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他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手忙腳亂的把壓在自己胸口的那根纜繩挪開,大口的喘著粗氣,看來就是這東西讓他做了個船沉了的噩夢。
還好,他的叫聲並沒有引起任何恐慌,附近的人只是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下,就把頭重新垂下來。艱難的旅程、搖晃的船身、污濁的空氣加上那根像鐵鏈一樣的繩索,幾乎把所有人都折磨的筋疲力盡、渾渾噩噩。
帕德利用力的拍了拍臉,讓自己的臉色紅潤一些。
他重新掛上能讓人感到安心的笑容,在居民里巡視了一圈兒。無非是給孩子蓋上衣服,把做噩夢的人叫醒等等,可正是這些不起眼的舉動,讓他將居民的情緒一直安撫在安全範圍之內。
澎湃的巨浪一刻不停的搖晃著船身,暴風在艙壁的縫隙上拉出「嗚嗚」鬼哭的聲音。船身偶爾還會左右猛烈的搖擺,然後又突然的靜止下來——據說這是因為船長正在衝上浪尖兒上航行,這樣的描述讓人神往……當巨浪打來的時候,如果不迎頭衝上去,狹長的船身會被橫浪像甘蔗一樣折斷——靜止之後,緊接著就會是一次猛烈的下墜。
大家依舊該幹嘛幹嘛,沒人大驚小怪。經過一個星期的航行,每個人都成了專家。
當外面的聲音突然沉寂下來的時候,「滴滴答答」的滲漏水聲就會馬上占據主體。密封再好的船,經過了一整個星期的風暴摧殘,也會變得到處滲水,「艾羅娜號」現在的情況還算是好的。這時候,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抓緊那幾條前後貫穿的大纜繩,因為寂靜意味著下一波巨浪的到來。
「咚!咚!」艙門被從外側重重的錘了兩下。
「什麼事?」神父帕德利走過去詢問道。
「我們需要五個男人上甲板,五個男人去船底倉,十二人去水泵那裡。」外面的人大聲說著,引起了居民們的騷動。其實這樣的換班,每四個小時就有一次,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話語。隔著門說話,只是為了減少開關門的次數,保持船艙內的乾燥。
「第一組和第五組」,帕德利先是把輪換操帆手和木工的人點了出來,然後在人群中掃視著。
「帕德利……」「神父……」人們小聲的這樣叫著他,聲音裡帶著些哀求的味道。因為長久的困在船艙里,會讓人越來越壓抑和萎靡,尤其是對孩子們的影響更大。因此,每一次去抽水的十來個人,就變成了最受歡迎的工作。儘管可能要持續不斷的轉動四個小時水泵,但是能夠出去活動一下,已經是難得優厚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