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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跑錯方向了。」很無語的感覺。一個笨笨的諾德漢子形象,就這麼栩栩如生的出現在大家腦海中。
「噗嗤~」還滿臉淚花的艾拉,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個死鬼!」下面的大嬸兒也給氣樂了,乾脆一口氣罵了小几分鐘!她家男人一點兒不敢反駁的聽著……結果全被海爾辛給直播了。
艾拉悄悄的擦了擦眼淚,身體放軟靠在木牆上。這種感覺有些奇怪——明明熟悉的人死了,應該感到十分傷悲才對?可如今既然知道那人只是身體死了,靈魂去了一個特別的地方,就感覺沒那麼傷感。
況且雖然不死就永遠無法再見,也不可能總像現在這樣能隔著廣播說話。但只要知道那人還「活著」,而且還活在一個沒有戰爭,沒有貴族,每天過著喝醉了就睡,睡醒了繼續喝的日子……別人是不是感到「欣慰」艾拉不知道,但她忽然就很想打人!
「別罵了,老婆,直播呢。」男人小聲的求饒著。
「……哼!說吧,死都死了,還找老娘想說啥事兒?事先說好,老娘洗衣隊這邊一攤子事兒,現在就過去陪你是不可能的!」他老婆也算彪悍,眼淚一擦就開始計劃起未來。「不過老娘死之前你要是敢亂來,等老娘去那邊第一件事就閹了你!」
「不!你千萬別死,好好活著!我找你是為了那啥,斧子……」男人扭扭捏捏的憋出幾個字兒來。
「啥斧子?」諾德大嬸沒聽明白。
「就是我的斧子啊!掛在閣樓的那把……老婆你不會給我扔了吧?那可是古董啊!」
「就那把破斧子,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大嬸臉色變了。
「就是那個。」還不知道已經走在作死路上的男人,還在開心的點頭。「老婆,記得放到我的棺材裡陪葬啊,那可是我最喜歡的東西。」
「你最喜歡的東西是斧子?」大嬸語氣十分不善。
聽廣播的無數人都在為那人的情商捉雞,這可第二次了啊!最後機會,差不多就行了,你可千萬別再作死了啊。
「是啊,斧面雕花的呢。」男人美滋滋地說道,「我爺爺的爺爺留下的!我家留著的那根劍齒虎牙,就是用這把斧子……」
「你滾去跟你的斧子過吧!老娘現在就把那把破斧子給燒了,然後再找一個!想要斧子?做夢去吧!」
……
……
整整一天,至少上百名戰死的死者通過海爾辛的廣播跟家人進行了聯絡。他們有的在穩妥的交代後事,有的陪家人一起痛哭,有的嬉笑怒罵一番,有的灑脫的勸老婆改嫁,有的事無巨細都要一一叮囑……
聽眾也是紛紛陷入到悲傷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他們跟著傾訴者一起哭,一起笑,像一群瘋子一樣。因為每個人都在聽廣播聽得入神,佛克瑞斯在這一天幾乎變成了不設防的城市。
而聯軍也沒有趁機來攻——在聯軍中隱藏的海爾辛信徒同樣不少,這讓聯軍幾乎陷入癱瘓狀態。尤其是數百名直播的死者中沒有一個來自聯軍,更是讓這些信徒的士氣深受打擊!連帶著整支軍隊都士氣低落。
該指責神還是指責貴族?恐怕他們心中早就想明白了。
「我們贏了。」偶然在酒館中碰面的安妮和南里香說道。
「是啊。」南里香感慨萬千。海爾辛的直播確實毀了葬禮的肅穆莊嚴,但卻極大的鼓舞了佛克瑞斯方面軍的士氣!如果知道自己死亡只是換一個世界,恐怕絕大部分諾德人都不會眷戀現在的生活——反正過得也不算好。
相反的是,聯軍的士氣可預期的將會遭到毀滅性打擊!
他們貴族和軍隊上層信仰的戰爭之神塔洛斯,除了上次的神諭之外,屁都沒放過一個!更不要說像海爾辛這麼「親民」。
……過去大家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因為每個生靈魔神都是那麼的高冷。一副「我給你你才能要,我不給你你不能搶」的架勢,死後的生活會怎樣?可以說全靠神的「施捨」,阿不,應該說是「恩賜」。可現在不同了,海爾辛已經做出了榜樣,不說直播——人家神國具體過的啥日子,已經通過那些戰死者的嘴傳遍了!現在全諾恩都知道!
可塔洛斯的神國呢?
雖然塔洛斯的神國還是一片迷霧,可人家海爾辛有句話說的好,「貴族死後還是貴族,那麼問題來了,在神國是誰在伺候這幫貴族大爺?」
海爾辛的這句話,連貴族都是百分之百相信的,他們堅信自己死後去塔洛斯的神國,依舊要過貴族的生活!
那麼誰來伺候他們?當然是信仰塔洛斯的那些賤民……哈哈!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海爾辛的話,徹底的戳破了那些死後想變成享樂階層者的幻想!而貴族對此也不否認,他們才不會說你們死後會變得和我們一樣呢!這個說法會否定貴族的「天生高貴」性,等於動搖貴族的基礎,這比要他們的命還嚴重。
「聯軍不但士氣會崩潰,還會陷入分裂。我們之前專門打風暴斗篷的計劃已經有了結果,我收到情報,烏佛瑞克要跑了。」南里香有些惋惜地說道。現在聯軍的保密像篩子一樣,情報隨隨便便就能傳出來。聽說早晨被山地團偷襲後,烏佛瑞克和圖留斯大吵了一架,然後就趁機將風暴斗篷的軍營從聯軍中搬了出去。
實際上不搬也不行,如今帝國軍還有接近滿員的六千士兵,而風暴斗篷只剩下三千人,裝備還比帝國軍差——已經到了隨時會被吞併的境地!老烏不害怕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