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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楚沖老頭微微點頭,接著說道:“而這幅《清明上河圖》的落款雖是王蒙,但兩字之間並未有筆畫連帶,因此我斷定此畫並非王蒙作品!”
“哦,那照聶先生的意思。”西門興微笑問道,“此畫乃是一文不值的膺品嘍?”
聶楚搖了搖頭,緩聲道:“不,此畫畫工精細、氣勢恢宏,人物栩栩如生,繁榮昌盛的氣象撲面欲來,實屬千年難得一遇的佳作,如果晚輩沒有看錯,此畫應是北宋鬼才張正道真跡,並且是徽宗年間的真跡。”
真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聶楚的話頓時讓所有賓客都大驚失色,甚至連西門父子的神情也再不是原先那般平靜。
人群中有人反駁道:“人所共知,張正道真跡之一,徵宗年間版本早已經在明朝末年徹底損毀,如何可能還會流傳至今?”
又有人嘲笑道:“如果是張正道真跡,為何落款卻是王蒙?這又是何道理?”
聶楚不慌不忙,淡然答道:“問得好!本來在下也不敢貿然斷定此畫乃張正道真跡,恰恰就是這王蒙的落款讓我看出了破綻,從而斷定此畫乃是真跡,並且還是盛傳明末年間損壞的第一幅真跡!”
西門興的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亮色,望著聶楚的眼神里已經多了絲莫名的意味。
楚眉卻是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聶楚這小色狼是鬼神附體了,還是在胡言亂語嚇唬人?總之他所說的她是一點也不知道。
聶楚指著落款,大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西門先生的祖上所從事的行業應是裝裱行業,所以才能把張正道真跡的落款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成了王蒙的落款,此舉不但騙過了天下所有人的眼睛,而且一騙就是幾百年!不過,今天,卻被我看出了其中一點小小的破綻!”
西門興道:“什麼破綻?”
“氣味!”
“氣味!?”
聶楚此言一也,舉座皆驚,還從未聽說,憑氣味也能鑑別字畫真偽的,如果聶楚所說是真,那也算是開創了字畫鑑定行業里的先河了,豈不是可以憑此而成為傳說中的字畫鑑定宗師了?
聶楚點點頭,說道:“西門先生祖上先是從這裡將真跡的落款切除,然後李代桃僵換上了王蒙的落款,所使用的紙張質地如一、紋理也是絲絲入扣,甚至連色澤的褪化也是一般無二,可謂渾然天成,但畢竟年代不同,前後相差了幾百年,因此紙張所散發出的氣味也是略有不同。”
西門興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首先鼓掌道:“高才!聶先生高才!祖上如此鬼斧神工,不想都被你窺出破綻,當真讓人敬佩!不錯,聶楚先生所說的確屬實,此畫確屬張正道真跡,並且是徵宗年間的流失版本。西門本不想公開這個真相,只恐遭人所忌,不過既然聶先生已經看出破綻,那再瞞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呵呵。”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聲,顯然西門興的言論讓他們感到十分震驚!如果此畫真是《清明上河圖》失落已久的真跡,那它的價值就將是難以估量的天文數字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金屬風暴
在眾人將信將疑的眼神中,聶楚心滿意足地回到楚眉身邊,楚眉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把聶楚拉到一邊,低聲道:“你……你是怎麼懂得這些的?是不是你以前就對古代藝術有研究?”
“沒有啊。”聶楚趕緊否認道,“下午在你家裡才是第一次接觸這玩意呢。”
“啥?”楚眉吃驚地瞪大美目,望著聶楚半晌無語,良久才低聲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王蒙的落款特徵和看出這幅畫卷的裝裱破綻的?這些我都沒看出來呢!”
聶楚道:“說起來真是巧了,下午你讓我看你爸爸的收藏筆錄,中間就有一段是專門記載王蒙作品的,所以正好用上,哈哈,至於那處裝裱破綻,其實我是瞎猜的,沒想到居然被我猜中了,嘿嘿。”
楚眉又好氣又好笑,好氣的是,聶楚居然在如此隆重的場合行事如此草率,居然只憑瞎猜就敢鑑別書畫的真偽!好笑的是,這傢伙的運氣竟然如此之好,瞎猜就能猜到這幅字畫的破綻,也算是天下一大奇事了。
這時候,參加生日宴會的賓客們已經紛紛上前欣賞這幅傳說中的〈清明上河圖〉真跡,只有那個賀岩仍然站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瞪著聶楚,似乎對這一切極為不甘心。
趁著眾人只顧著欣賞名畫,西門興、西門書情父子已經悄悄地縮到了一處角落裡。
“爸爸,現在怎麼辦?”
“計劃照舊,有了聶楚這個楚漢文名義上的門徒加准女婿的鑑定,事情就更好辦了,呵呵。”
“爸爸,你可得和他們說清楚,千萬不要讓他們傷了楚眉才好。”
“你放心,爸爸還指望你娶了楚眉來控制楚漢文呢,爸爸是不會讓他們傷害未來的兒媳婦的。”
再說聶楚和楚眉,眼看這場生日宴會已經完全變味,徹底成了名畫展覽會了,便想起身告辭,就在楚眉準備閃人的時候,異變陡生。
一大群手持衝鋒鎗的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現在西門豪宅的四周。
“噠噠噠……”
劇烈的槍聲驚動了眾賓客,待眾人回過神來,蒙面人早已經控制了豪宅的所有出入口!賓客們頓時慌亂起來,開始四處狼奔,楚眉被狂亂的人流撞得幾個趔趄,等她穩住身形,身邊早已經沒了聶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