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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不對勁,一頭霧水的我像一隻鐵籠里的老鼠四處亂竄。又是一個轉身,我和胡車兒撞到了一起,情急之下我隨手抄起一個陶罐子就向胡車兒擲去,然而他反應更快,一閃身躲開了。那陶罐子啪地一聲碎了一地。胡車兒一看罐子碎了,惱羞成怒大喝一聲:“你,居然打碎我最喜愛的尿壺,看槍!”
這下我總算了明白過來了,原來我躲進來的這間小屋子,竟是他胡車兒的臨時司令部。怪不得就這間屋子沒有著火。我真是哪裡不好躲,偏偏躲到了賊窩裡,運氣也真是差到了極點了。
我環視了一下這間屋子,左邊牆上大大地掛著一張地圖,那地圖方方正正,應該就是宛城地圖。有了它我就可以輕鬆脫身了嗎。趁著胡車兒還在那兒心疼他的尿壺,我飛身撲向那張地圖。然而地圖後面卻並不是牆,還有一個空間,沒有準備的我一下子摔到了地上。這下我可看得真切,這地圖後面原來還藏著一個武器架,架上沒有別的,只有一把短戟,和當初我在地牢里找到的那把一左一右,必定是一對。沒有錯,這把短戟一定是胡車兒從典韋將軍那裡偷走的那一把。
沒有時間多想,我抄起地圖和短戟就向屋外跑。還沒跑出兩步,胡車兒已經一個飛身攔在了我面前。挺著他的紅纓槍只想吸我的血。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逃避不了戰鬥,就迎接戰鬥吧。
胡車兒不再說什麼戰前宣言了,只用他那杆紅櫻槍說話。而可憐的我被那冷冷的槍頭逼得只有向後退的份兒。沒辦法,以退為進後發制人才是我的作風。
幾回合下來,占盡優勢的胡車兒終於少了殺氣,多了驕氣,我的機會來了。躲過他側身一槍,我佯裝倒地。胡車兒看準機會舉槍扎來,而我在倒地瞬間飛擲出我心愛的匕首。匕首如我心意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繞過胡車兒的護心鏡直向他左肩扎去。
成了!我正想慶祝這次戰鬥的勝利,然而睜開眼睛一看,胡車兒卻好好地站在那兒。他居然用嘴叨住了我飛了一半的匕首,那匕首根本沒有扎中他的胸口。而回頭看我自己,左手上卻已經被他的紅櫻槍穿了一個大洞。原來他看到我的心劍飛出,將身體重心一壓,硬是用嘴把飛到一半的心劍給咬住了。不過也是因為我的心劍,他那一槍才刺偏,使我只傷了左臂。
“呸”,胡車一口將匕首吐還給我,那匕首上還沾著他不少的血跡,看來就算是咬住了,嘴裡還是流了不少血。這下至少可以堵上你的嘴免得在殺我之前還羞辱我。我勉強安慰著自己,把胡車兒的紅櫻槍拔了出去。兩人各退一步,又擺開了陣勢。
然而胡車甩了兩下紅櫻槍,卻連連吐起口水來。與其說是口水,倒不如說是一口口地吐血。
“小子,讓你見識見識!”原來他吐了半天口水只是為了說上一句話,聽得我只在對面寒顏。不過他話雖然說得含糊不清,手上可是乾淨利落地動了起來。那架式,那動作,難道他要用對付典韋那一招旋櫻結果我?
胡車兒手動得可比我的腦子快,沒一會兒,旋櫻之勢一如方才我所見識過的舞動起來了。唯一的區別只不過是現在胡車身後沒有了弓弩小隊助陣。不過對付我這種螻蟻,這麼奢侈的招數本來就有些殺雞用牛刀的味道。
“著!”趁我胡思亂想的工夫,胡車兒那旋櫻已經向我呼嘯而來。雖然這股沒有火光的旋櫻並沒有當初我所見的那麼華麗,但那威力卻是毫不遜色的。眼看閻王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我倒吸一口冷氣,突然之間卻在耳邊聽到了什麼聲音。
風眼!不知道是神仙作怪還是我自己的錯覺。在束手無策的我耳邊響起這個詞語。對了!想到這個詞語,我一下子明白了典韋當初是怎麼消失在旋風之中的了。雖然對我而言難度很大,但這也只最後的機會了。於是我和典韋當初所做的一樣,面對呼嘯而來的旋櫻,不逃也不躲。看準時機一頭扎進了胡車兒的旋櫻之中。那巨大的旋風一下子把我渺小的身影吞沒了。
等旋風散去,卻已經不見了我的蹤影。胡車兒拿著他滿是血跡的紅櫻槍四處望望,一定以為我已經被他的絕招打上了天了吧。
我隻身扒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目送胡車兒轉身進了他的“司令部”,我的心終於放下了。要是沒有背上這把短戟,我早就陳屍在他胡車兒面前了。我正了正背上的短戟,忍著身上的傷口,向西邊走去,總之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最要緊的。畢竟宛城是讓曹魏的人來拼命的,我這種人在這裡湊熱鬧算是怎麼回事兒呢。
走在路上,其實我還在盤算方才胡車兒的那一擊。這旋櫻絕技也是有好幾般變化的。胡車兒這次使的乃是櫻旋合一,把所有旋風的能量聚集在一起發出,只要被那旋風捲入就絕無活路。用這樣的招術對付我這樣的小人物簡直可以說是殺雞用牛刀了。然而旋櫻最大的弱點就在於風眼。這乃是當初趙雲將軍教授於我的。於是我運氣很好找到了胡車兒的風眼,躲在風眼中這才逃過了這次必死浩劫。然而他胡車兒如此擅長使槍,對旋櫻的弱點自然也是了如指掌。而他彌補這一弱點的方法就是將自己的長槍一併擲出。如此一來那條長槍隨著旋風一齊向我打來。只要我處在旋風之中,就會攪動旋風的氣流,那長槍就以此為引導,出其不意逆裘對手。這回要不是我背上的短戟正好擋開長槍從背後飛來的逆裘。我早就身首異處了。與其說是我實力,不如說是運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