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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熟人是沒見到,我自己倒是先迷路了。這麼大一個相府,也沒什麼路牌。我正站在過道上發呆,卻不小心被一人撞了個滿懷。回頭看去,卻是一個文人模樣。只是身上著褐衣,腰間粗麻帶,不像是什麼大人物,不過眉宇之間倒有點兒超然不凡之氣。我是初來乍到,還是不要得罪人的好。於是乎我一反常態,竟是讓到一邊拱手道了一個歉。
然而那人見我如此卻絲毫沒有好感,兩眼一翻,伸天一嘆道:“明明無錯,卻只知卑躬屈膝,看來這相府中也不過全是此種螻蟻啊!”說完,揚長而去。直把我氣得抽出鐵戟就往那人背上劈,好不容易道個歉,反而被他罵了,真是豈有此理!然而我鐵戟剛放到手上,就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一支衛隊,幾人七手八腳奪了我的武器就把我押解下去。
蒙頭蒙腦地走了一段,等我回過神來,自己竟又被關起來了。我一時氣氛只能抓著地上稻草發泄。想不到我和這監獄還真有緣,是不是要坐遍天下監獄才算完?在地上抓了半天,手也累了,結果也沒找到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不像上次那麼好運氣挖到鐵戟了。
牢門一關,這牢房裡就沒了日夜的概念了。我也沒脾氣,只能趁這機會靜坐休養,順便再借著蠟光看看賈詡送我的殘卷,然而可惜的是賈詡這殘卷上每一個字我看得明白,合在一處卻不知道講的是什麼。只能在一邊抓狂找稻草發泄。
一夜無話。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睡意襲來,我不禁困倒其間。不過還沒休息上多會兒,只聽得牢門大開,一個人罵罵咧咧地就被眾兵士帶了進來。我下意識地退到角落昏暗處,靜觀其變。
那群兵士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我了,居然就開了我的牢門,把那人一丟就匆匆走了。我小心翼翼地看去,只見那人全身上下什麼都沒穿,披頭散髮的伏到了地上。我也想不出這人是幹了什麼被抓進來的。該不會是去通姦了曹操他老婆女兒什麼才被抓來的吧。恩,看他全身什麼也不穿,還是這個可能性最大!
一想到別人是作奸犯科被抓來的,而我完全是被人陷害抓來的,自己的優越感就油然而升,輕輕地湊過去打一聲招呼,落井下石噁心人這種事幹起來最爽啦。
“喂,這位兄台……這位仁兄?”我試探地叫了半天,那人卻是沒什麼反應。我鼓了鼓氣,伸手過去一探那人虛實。然而把那人翻過身來我這才大吃一驚。不是吃驚於那人這種情況下還能睡著,而是吃驚於這人正是我被關進來的理由——那譏諷我之人。
該!當時害我,現在自己也被關進來了吧。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先是一陣快意湧上心頭,然而這快意轉瞬即逝,剩下的還是對這人的滿腔憤怒。這回你也進來了,稻草床,你休想睡,你可是後來的,在這牢里可都得聽我這個前輩的。還想睡,別睡啦!
我拿一根稻草狂捅那人鼻子,這一招果然有效,那人扭動了幾下身體一個哈欠醒了過來:“恩,這裡是何處?”
醒了就醒了,還在裝什麼傻,我拿稻草拍拍他的頭道:“這裡是地牢。你自己做過什麼事自己清楚,裝什麼裝!”
那人回過頭來一見我,一臉驚恐的樣子道:“這裡竟有如此無理之人,難道我已經到了地府了嗎?”
“地府你個頭,這裡是地牢!你不喜歡,有本事你出去啊!”我拿起一捆稻草來猛拍那人頭,讓他好早日清醒,竟說我是地府小鬼!
那人整個頭都埋到稻草下面去了,看來已經被我這小小的伎倆就降服了。我嘿嘿一笑,剛拿開稻草卻被那人狠狠一眼瞪個正著,頓時心慌意亂,一聲大叫倒在地上,身體不動,心卻四處亂跳,直要跳出胸口去尋解脫。沒想到這人的“擾亂敵將”功力決非凡人,真可和賈詡一比高下,只是他賈詡從來沒和我動過真格的而已。
在地上躺了半晌,聽那人胡言亂語半天,唯一聽明白了的只是那人乃平原稱衡,字正平。這是何方神聖啊,誰來告訴我一下!
069 藉機逃獄
也不知道躺在我面前這人是怎麼想的,一眼把我蒙倒以後就只是沒完沒了地罵天罵地。看他一臉怒氣的樣子,似乎是天下人都得罪了他。我驚魂未定,慢慢地明白了那幾個士兵的用意,原來是特意放一個失心瘋進來給我二度折磨的。原來這也是酷刑的一種,沒辦法,只能忍了。反正他也不認識我,所罵之人好像還是和曹操有關的,我就當他是在替我解恨好了。
不過這自稱禰衡的傢伙似乎並不想這麼輕鬆放過我。一看我躲到一邊去不理他,卻是突然發起火來,骨碌一下爬起來。這一站不要緊,他全身可是被人看了個一清二楚。你再怎麼著也是個男的,我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他禰衡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就這樣邪邪地逼了過來,難道……
這下我可又被嚇著了,這禰衡該不會有那種嗜好吧,通姦曹操妻小不成,就要拿我來將就。這可不行,我可還是處男呢。慌亂之中我兩隻手直往懷裡掏去,凡是摸到手上的東西全都拽了出去,只想阻止赤身裸體的禰衡過來。然而我懷中也就那張殘卷,一本書,別無他物,一卷卷的書打在他禰衡身上如蛛絲撫面,毫無用處。
眼看懷中什物丟盡,我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是毫無辦法,只能看著禰衡這畜生前進!真是太沒天理了。好,既然如此我也只有認了。乾脆閉上眼睛把兩腿一伸,是要叉要剮悉聽尊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