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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裡會有這麼大家的親戚。”玲兒臉刷地紅一陣,指著大門邊上一個小告示道,“是這個。”
借著黃昏最後的餘光我看清楚了,原來是這家府地要招僕人。那玲兒叫我來的目的,原來是做僕人!天哪,我怎麼不是去坐牢就是去做別人的僕人,這到哪年哪月才是個頭啊!
我正鬱悶之間,玲兒已經鼓足了氣鼓起門來了。我是攔也不是,逃也不是,只能隨機應變了。
“這裡是董國舅府第,你找誰?”門縫裡傳來一個粗粗的聲音。玲兒就把做僕人的事先後說了一遍。那人猶豫了半天,最後終於打開一道門縫招呼玲兒進去。既然玲兒進去了,我也只好跟著進去。做僕人也比在外面凍死好!
可玲兒一進門,那人砰一關上門,差點沒把我鼻子擠下來。玲兒忙上來道歉加解釋,可把一邊的我氣瘋了。別人擠我的鼻子,你不罵兩句,向別人道什麼歉。不過天黑,那人也看不清我的表情,在玲兒輕柔的聲音下似乎也消了氣了,甩了甩手道:“都進來吧,都進來吧!”
董國舅家的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我卻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頭。那個放我們進來的家丁常常拿邪眼上下打量著玲兒,讓我渾身不舒服,竟然跟我的眼神如出一轍,一定不是個好東西。我剛想上前警告玲兒兩句,卻被那人攔住去路:“你幹什麼?你的住處在那邊,馬廄。”
天啊,我就睡馬廄。不會給我的工作就是弼馬翁吧!
其實馬廄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差勁,畢竟是許昌的馬廄,比襄陽那兒的不知道好多少倍。我舒舒服服地躺到草垛上,看著身邊久沒有被人騎過的肥馬,一聲嘆息,睡倒過去,心裡想著:國舅嘛,一聽就是攀龍附鳳飛上來的,哪裡用出兵打仗,當這主兒的馬自然是最輕鬆的啦,說起來我還沒馬呢,沒馬也不要這種馬……
“別吵我!”糊裡糊塗地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卻被什麼東西一捅捅到腰,害得我大叫一聲坐起身來。自己剛才的確被人捅到了。揉揉眼睛四周看看。平地上是上一個人也沒有,倒是有個人影照在地上。抬頭看到這才發現原來是長發飄飄。這些有點能耐的人習慣真不好,動不動就爬到屋頂上去。我嘆口氣沖長發招招手,心想捅我的也不會有別人了。要說我長發姐姐也真是神人,來去無影卻總能知道我在哪裡。
我正想從馬廄里爬出來,這才發現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上了厚厚的稻草。既然他長發一來就把我捅醒了,那這稻草是誰來蓋的也是一想便知。不過我還是不忘做個順水人情,艱難地爬上對面屋頂,喘著粗氣道:“特地來蓋被子的啊,動靜太大了吧……我看三更都沒到呢。”
長發也不理我這些胡話,看我還不動身,自己一個飛身,頭也不回地先走了。我也沒辦法,只能使盡全力跟上。其實跟著她去我倒是沒什麼,至少人家不會暗算我,可你能不能改改你那個跳房頂的壞習慣啊,你武功高強,怎麼不考慮一下我這個老百姓啊,不好。我腳下一滑,又掉到別人院子裡去了。
長發拉著我飛出別人院子,又飛過一座座深牆大院。然而我可憐的手就遭殃啦,要斷啦,真要斷啦。“飄飄……姐姐,等等,等一下,要斷啦……”我苦苦哀求終於讓長發小停了一步。甩下我可憐的左手。
“這樣不行啊。姐姐,我手要斷啦。要不然你抱著我飛吧,這樣既安全,又……啊!”我話還沒說完,長發一個轉身,拉起我的右手又飛了起來。本來死活只要斷一隻手,現在兩隻手全完了。而我也不敢再喊停了。萬一這回長發抓起我的頭就飛,我豈不是要成無頭狂鬼啦。還是忍忍吧。
皇城的夜晚是安靜的,不過這晚,有人聽到了鬼哭狼嚎的聲音。不是我想喊,真的很痛啊!
砰地一下,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動彈不得。先不說鼻子被凍得發了紫,光是這隻手也快不行了。本來被女人拉著手應該是幸福的感覺的,可我卻從此再也不敢覬覦長發的纖纖素手了。
“這是哪兒啊,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我委屈地看長發一眼,剛問到一半就被他捂住嘴巴按到一邊草叢中去了。很快地,面前一隊巡邏小隊走過。看那群巡邏小隊的裝束,這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我斜眼看看長發,心想你該不會是想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不好意思說就直接把我拉來了吧。
然而我這眼神只換來長發漠然的回應。等小隊人馬一走過,她一個翻身又跑到屋頂上去了。我也沒辦法,爬也得爬上去。
驚險地跳過兩層屋頂,我們來到了一座兩層小樓頂上。從窗外看去,裡面燈火熒熒,只是沒發現什麼人的動靜。長發沖我使一個眼色,自己先破窗跳了進去。
我跟著跳進來這才發現,這屋子裡一片白茫茫,四牆白緞,正中高台上一塊靈牌——儼然一間停屍房。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我不住地往長發身邊靠,怯聲聲地說:“你,你該不會是來盜屍的吧!”
長發當沒聽見,只向我指了指那靈牌後面閃閃發光的東西。
有長發在身邊呢,我怎麼著也得拿出點兒男子氣概來,要挺起胸來走路。然而說是這麼說,直直的腰,沒走兩步就彎成弓形了,實在是這房子太暗,看不清,看不清就要彎點兒腰不是?我慢慢靠近那閃閃發光的寶物,最後出人意外的,那靜靜躺在靈牌背後閃著寒光的不是別的,正是與我失散多時的雙鐵戟。那麼這個靈牌也就是典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