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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劉相這般在後方治理國家,我等便是殺滅了胡人,國家亦會亂作一團,又有何用?馬上能得天下,安能治天下?」葉昭笑道。
「治天下?」不知想起了什麼,劉牧嘿然一笑,搖頭道:「不說這些,來,修明,陪我喝一觴,雖然吃食未能讓修明盡興,但這酒之一物,老夫卻是浸淫頗深,必不會讓修明失望。」
「請!」葉昭舉起酒觴,仰頭一口氣喝下,對著劉牧笑道。
「不錯。」劉牧飲了一觴,便有些微醺,看向葉昭笑道:「修明還未與我講述那邊寨之事,老夫一生都困在這中原,未曾領略過那草原風光,修明今日既來,當與我好好說說。」
葉昭推拖不過,當下與劉牧說了一些邊寨趣聞,描述了一下草原風光,聽得劉牧不斷稱讚,又喝了兩觴之後,酒意更濃,讓葉昭對這位在酒道之上浸淫一生的老者有了新的認識。
幸好,這個時候之前劉牧派去取印信之人回來了,將印信交給了葉昭,葉昭將文書奉上。
「老爺,如今睢陽縣衙之外,聚集了不少百姓,他們聽說新任縣令已到,想要伸冤。」管家上前,躬身道。
「伸冤?」葉昭挑了挑眉,這消息傳播速度倒是挺快,扭頭看向劉牧。
「好,修明的武略老夫之前已經聽過了,如今卻是想要見一見修明的掌政手段,不知修明意下如何?」劉牧扭頭看向葉昭,臉上的醉意卻是消了幾分。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葉昭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微微頷首道:「既是一地官員,自當為百姓效力。」
第十七章 倉促上任
既然劉牧有心考教自己的本事,如今正是自己向士人展現能力的時候,葉昭自然不介意表現一番。
考教,其實也有些下馬威的意思,看人怎麼理解了,若葉昭真無半點本事的話,怕是要在人前丟醜了,不過若只是排解紛爭處理縣務之類的事情,葉昭倒不擔心,無論前世今生,他有足夠豐富的經驗足矣應對大多數問題。
至於他應付不了的,放眼天下,能做到的人怕是也不多了,這是葉昭的自信。
「劉相,不要緊吧?」一路來到睢縣縣衙,看著在管家攙扶下的劉牧,葉昭笑道。
「無妨,修明只管斷案,老夫在此歇息片刻。」劉牧搖了搖頭,跪坐在一旁的席位上眯起了眼睛。
葉昭也不強求,既然想看自己的本事,那就看看吧,自己如今的確需要名聲。
前任縣令已經離開,因為有劉牧這個縣丞在,睢縣縣令與劉牧這個梁國相的職能在很多地方都是重複的,所以睢縣令的調任相對寬鬆一些,不過除了縣丞被帶走之外,睢縣剩下的兩個縣尉、功曹史、主簿、縣佐、賊曹、游繳、議曹這些縣吏卻是十分齊備。
「縣尉何在?」葉昭看向一眾縣吏,詢問道。
「屬下睢縣縣尉王興(蔣勝)參見使君。」縣衙之中,兩名身材魁梧的漢子上前一步,躬身道。
「爾等先將門外訟案的百姓帶進來。」葉昭道。
「喏!」兩人領命一聲,帶著幾名縣吏前去放百姓進來。
趁著空蕩,葉昭扭頭看向眾人道:「哪位是主簿?」
「在下睢陽主簿錢升,參見使君。」一名四詢文士上前一步,躬身道。
「哦?你也姓錢?」葉昭笑道:「本官上任途中,曾與半途遇得一位錢驀,不知錢主簿可曾識得?」
「此人……可曾衝撞使君?」錢升聞言,卻是面色微微一變,小心道。
「那倒未曾,此人頗有才學,我與之言談甚歡。」葉昭聞言挑了挑眉,看錢升的樣子,這錢驀貌似不太好相處呢。
錢升聞言嘴角不禁生出一抹苦笑,正要答話,大堂外卻是已經湧入大批百姓,葉昭皺眉看向錢升:「睢陽乃是大縣,本官未出仕前也知膏腴之地,怎的有如此多的訟案?」
「使君有所不知。」錢升苦笑道:「前任縣令下獄已有一月,這一月來,睢縣大小案件無人受理,這堆積下來……」
葉昭古怪的看了一旁老神在在的劉牧一眼,按說前任縣令離任,這些事情應該由他處理吧。
不過此時已經不能計較那麼多了,點頭道:「將這一月來的文案呈上來,本官邊審邊批。」
「這……」錢主簿詫異的看向葉昭道:「使君,這可是一月文案,其中包括稅賦、刑案還有朝廷命令等等,使君做法是否太過兒戲了一些。」
「不妨事,批不過來就慢慢批,儘量不要耽擱時間。」葉昭笑道,既然要考教自己的本事,那就好好看看吧。
「喏!」錢升聞言,也不再多管,直接讓人將一月來的文案盡數搬上來。
不到片刻,便見八個縣吏抬著四個箱子上來,將一個個竹箋擺放在葉昭身前,紙張雖然造出來了,卻並未普及,所以文案這些東西依舊是用竹箋來記錄,睢陽又是大縣,一個月積攢下來的文案此刻堆積起來,確實有些驚人。
「王縣尉。」葉昭示意邱遲在一旁幫他遞竹箋,一邊對縣尉王興道。
「在。」
「勞煩派人去客棧將本官的家眷帶來。」說話間,葉昭已經攤開第一卷竹箋審閱起來同時道:「蔣縣尉,讓堂外有狀申訴的百姓逐個進來。」
「喏。」二人答應一聲,王興派人去通知丁力、方悅等人,蔣勝則讓人將門外訴訟的百姓排隊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