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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已決,無需多言。」葉昭從懷中取出一把短劍,來到馨兒身邊,摸索著馨兒的臉頰,輕聲道:「後悔嗎?」
「馨兒不悔。」馨兒搖了搖頭,低聲道。
「若戰事不順……」葉昭將手中的短劍交給馨兒,深吸了一口氣道:「若是有來生,昭必不負卿!」
「嗯。」馨兒接過短劍,死死地抱在懷中。
典韋、邱遲等人,看著夜色下抱著短劍的女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壓抑,吊睛白額虎匍匐在典韋腿邊,似乎感受到這令人不舒服的氣氛,張嘴發出一聲咆哮。
「主公,其實何必……」邱遲張了張嘴,看著葉昭,不知該如何說。
「若是面對這幫烏合之眾都收拾不了,那就說明,我的命,僅此而已!」葉昭緩緩地抽出寶劍,看著進來的郡兵,沉聲道:「此時此刻,那些虛情假意的話,便不說了,我輩軍人的富貴,從來都是自馬上得來,昭在此對天發誓,今日一戰,若我等能僥倖得勝,待平定這睢陽之日,活下來的,賞良田十畝,死去的,只要昭有一口氣在,汝等妻子,吾養之!若有子嗣者,昭保其富貴,此誓天地可鑑,若違此誓,鬼神共誅之!」
「我等願追隨使君!」一眾郡兵齊齊拱手,葉昭本就已經是代都尉,有權指揮他們,如今更是拿出重賞來,哪有不願意的,這個時代,人類敬畏鬼神,對誓言是非常信任的。
葉昭留下張月以及十名郡兵照顧馨兒他們,若明日辰時之前還未有他們的消息,便伺機逃出城去,想辦法回到懷縣,至於是否能成功,葉昭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安排妥當之後,葉昭便帶著典韋以及一百二十名郡兵,朝著糧倉方向而去。
夜黑風高,太平教起事倉促,至少在睢陽是這樣,已經接近三月,但三更時分,城裡的空氣依舊冷的令人手腳發麻,負責鎮守倉庫的,是梁發好友陸梁,兩人是同時拜入張角門下,梁發受張角重視,倚為一方渠帥,陸梁作為梁發好友,在這梁國太平教中,是地位僅次於梁發的頭領人物,頗得梁發信任,看守糧倉的重任,被梁發交給陸梁,不過梁國一帶的太平教精銳都被梁髮帶在身邊,滿城搜捕葉昭。
陸梁這邊雖有千人之眾,卻都是普通太平教教眾組成,紀律自然不可能有,一到深夜,都各自找地方避寒,整個糧倉範圍內,從外面看去,只有零星的火光下,還有人在守夜。
管亥、方悅、孟虎三人並非同時動手,而是約定一方火氣,另一方再動手,漆黑的夜色下,一簇火光在糧倉北方的方向燒起來,緊跟著便是一陣鑼響以及無數喊殺之聲,將負責守備糧倉的太平教教眾驚醒。
夜色下,也看不清有多少人,從糧倉的角樓看去,但見周圍火光沖天,火光之中,不斷有人影浮現,一時間,竟看不出有多少敵人。
「敵襲!」悽厲的嘶吼聲中,將一名名太平教教徒從睡夢中驚醒,一個個驚疑不定的從各個角落跑出來,剛剛聚合完畢,便聽見呼嘯的破空聲帶著死亡的嘯音自天空落下,十幾個沒來得及反應的太平教教徒慘叫的倒在血泊中。
有的被破空而來的箭簇直接命中要害,一命嗚呼,算是幸運的,更多的卻是被射上大腿、胳膊之類並不致命的地方,這些太平教徒大都是些老實巴交的百姓組成,哪經歷過這等事情,一時間,悽厲的慘叫聲和呼喊聲響成一片,而破空而來的箭雨接連落下,讓本就沒什麼士氣可言的太平教徒瞬間亂了方寸,一時間,有人想要逃跑,有人想要登上圍牆禦敵,亂成一團。
還沒等這邊結束,西邊也出現火光,緊跟著便是南邊兒,一時間,仿佛整個糧倉都被包圍了一般,這些本就沒什麼士氣可言的太平教教徒一見自己似乎被包圍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命令職責,未等敵人靠近,整個陣型都已經潰亂,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朝著唯一沒有火光亮起的東邊兒奪命狂奔。
當陸梁從睡夢中被吵醒之時,潰敗之勢已成,拼命的大吼著城裡不可能有大量官軍存在,但已經慌了心神的教徒哪還聽得進這些,陸梁接連斬殺了幾名太平教教徒之後,便身不由己的被人潮卷著朝東邊而去。
「成了!」方悅率領著縣衛登上圍牆時,入目所見,只有一片狼藉,心中不由大喜,連忙對左右道:「快,放響箭,通知主公!」
第五十章 功成
陸梁狼狽不堪的被人潮卷到倉庫東方的城樓時,卻見城樓之上,已經被一枚枚火把照的通明,城樓之上但見人影重重,粗粗看去,便有數百名將士,城樓正中央,一名少年單手按劍,立於城樓最上方,俯視著這群惶惶無措的太平教徒,朗聲道:「爾等可識得我?」
火光下,葉昭年輕冷俊的面頰被火光照耀的十分清晰,不少教徒認出了葉昭。
「是葉使君!他怎在此?」葉昭在睢陽一帶的名聲可不低,哪怕是太平教教眾,對於這位斷案如神,卻又清廉自好的縣令也是頗為敬佩,人群中,不少認出葉昭的人紛紛驚呼起來。
按照計劃,縣衙可是第一時間被進攻的目標,就算葉昭僥倖不死,怎會出現在這裡?
「太平教妖言惑眾,賊首梁發,聚眾進攻縣衙,如今已被擊潰,逃出城去,爾等本是良民,何故助紂為虐,亂我睢陽民生?如今朝廷大軍已至,爾等莫非還要頑抗不成?」葉昭冷著臉,朗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