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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王允,袁隗森然道:「一網打盡!」
「什麼!?」王允聞言,面色不禁一變,駭然道。
「子師此時,絕不可做任何事,就算本初聯絡於你,任何要求,都莫要答應,自聯軍出征以來,董卓對聯軍一舉一動瞭若指掌,恐怕聯軍之中,有諸侯為董卓所用,不管你有任何動作,都逃不過董卓算計,要殺董卓,當設法挑撥其與呂布之恩怨,那呂布不過一勇之夫,挑撥他當非難事。」
「那太傅……」王允聽袁隗說了這麼多,卻唯獨沒說自救之事,心中有種不降的預感。
「垂垂老朽,何懼死哉,老夫一死無妨,但其他人,不能讓那李儒察覺,此事之後,莫要設法營救於我,更要與我撇清干係,能得董賊信任最好,若是不能,也當明哲保身,以待時機!」袁隗笑道。
「太傅你……」王允怔怔的看著談笑自若的袁隗,一時間眼角有些發酸。
「欲成大事,切莫效這小女兒之態。」袁隗搖了搖頭道。
「諸位莫非都想陪太傅不成?」李儒從背後走上來,看著擁擠的人群,微微皺眉,寒聲說道。
「走!」袁隗趁勢一把將王允推入人群,而後負手而立,等待那甲士上前,將他押走,他乃三公,哪怕下獄,只要他願意配合,旁人也不能給他上刑具,在甲士的看押下被送去了大牢。
「可曾看清之前袁隗與何人說話?」李儒看著袁隗的背影,招來一名親董的臣子,皺眉道。
「未曾看清。」那臣子搖了搖頭,之前眾人一擁而上,他身量不高,被擠在人群中,哪能看到中間的情形?
李儒看了看袁隗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散朝之後,跟著董卓一起回府。
「文憂,我等當真要退?」回到董府,董卓帶著李儒徑直入了書房,皺眉看著李儒道。
「岳父可知,洛陽府庫存糧,已經不夠我軍三月用度。」李儒苦笑道:「西涼糧草要運往洛陽,路途遙遠,損耗頗巨,而且此時繼續占有洛陽,便是四面受敵之境,諸侯雖不齊心,但只要我等留在洛陽一日,便是眾矢之的,不如退守關中,一來有崤崡之險,只需謹守虎牢,便可抵禦百萬雄師,二來諸侯破了洛陽,要再打長安,補給必然拉長,恐怕無人願意再進,屆時岳父便可以詔書令諸侯相互攻訐,岳父則作用崤崡之固,內修兵戈,虎視中原,待中原諸侯疲憊,方是我軍兵指天下之日。」
「除此之外,我軍能有今日之勢,全憑西涼軍在背後支持,中原士人,一時間怕是難以接納岳父,此刻岳父若是久居洛陽,麾下西涼軍日久思鄉,於軍心不利,而且岳父若是離得西涼久了,恐怕也會令西涼百姓、羌人忘掉岳父威嚴,時日一久,岳父的根就沒了,倒不如退守關中,八百里關中沃土,足矣養活十萬雄兵!」還有一點,李儒不好跟董卓說,那就是以董卓現在的勢力,哪怕贏了諸侯,也是慘勝,遠沒有蕩平天下的實力,倒不如暫時避開諸侯鋒芒,令諸侯內鬥方是上策。
「便依文憂之言。」董卓思慮片刻後,點頭道:「那袁隗殺了便是,文憂何以將其下獄?」
「此人乃洛陽士族之首腦,有此人在,其黨羽便會不斷浮出水面,我等可將其一網打盡,若就此殺了,怕是那些人會繼續潛伏,於岳父而言,這些人的威脅,甚至比那關東諸侯更甚!」李儒躬身道。
「有文憂在,吾無憂矣!」董卓聞言不由笑道。
第二十八章 說服
洛陽內,董卓已經開始布局,準備在離開前剪除一批對自己心懷不滿的士人,關東諸侯這邊,為了分散董卓的兵力,又花了近半月時間重新部署。
葉昭在軒轅關外立好了營寨,又在關城前百二十布左右的距離,架設了十座塔樓,每座塔樓假設一架投石機,命一營將士看守,又將軒轅關周圍各處要道設置路卡,戰爭時期,非聯軍將士任何人一律不得出入。
一副隨時準備強攻的樣子,只是連續三天,葉昭除了每日命人前去關外叫陣,並未真的強攻。
「修明為何遲遲不肯進攻?」這日,孔融終於忍不住,前來找葉昭詢問緣由。
「文舉公,非我不戰,只是那軒轅關守將不肯出戰,若是強攻,損失必巨。」葉昭有些無奈的看向孔融,有時候,他寧願跟那些滿肚子壞水兒的人去勾心鬥角,也不想跟孔融這種純粹的書呆子交流。
別看蔡邕跟孔融一樣都是大儒,但大儒並不代表都是書呆子,像蔡邕,一輩子在官場浮浮沉沉,見多識廣,雖然尊奉聖人之學修身,但卻不會跟人扣摳死理,也懂人情世故。
而作為聖賢之後,隨著儒學大興,孔家在士林中有著獨特的地位,不誇張的說,只要這天下還是以儒學位尊,哪怕是改朝換代,這樣的家族都不會被滅。
而在太平年代,孔家就算三代無人出仕,都不會影響他們的地位,甚至地方官員都得客客氣氣的,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孔融一身學問葉昭估計就算比之蔡邕都不差,但在這為人處世的情商上,十個孔融加起來,都不及蔡邕。
他在聯軍中,保持中立,甚至和葉昭比較親善一些,但在這些原則性問題上,孔融不會退讓,袁紹將孔融派來,估計除了讓孔融看著葉昭之外,估計也有不想面對這老學究的緣故在裡面,這比派來心腹監視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