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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頂著箭雨往回沖,還未開始沖,之前他們藏身的地方,不知何時湧出了一支人馬,人數不多,隊列卻頗為整齊。
劉豹已經紅了眼睛,眼見對方人少,咆哮一聲,率領人馬朝著對方衝殺過去。
雙方相隔,超過兩百步的距離,對騎兵來說,哪怕並未開始衝鋒,這個距離也絕不算遠。
「放!」劉豹還未衝出幾步,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二話不說,一勒戰馬,讓戰馬人立而起擋在自己身前。
「噗~」
幾乎是同時,眼前一朵血花綻開,冰冷的箭簇穿透了馬頸,幾乎是貼著劉豹的耳朵飛過去。
唏律律~
戰馬發出一聲慘烈的嘶鳴,身體一沉,往地下栽去,劉豹連忙一個翻滾,滾下來,腦袋有些發暈,左耳火辣辣的,下意識的伸手一摸,入手粘稠,左耳竟然缺了一半。
踉蹌的走出幾步,耳邊傳來的,儘是戰馬的哀鳴以人類的慘叫哀嚎之聲,劉豹腦袋清醒了一些,抬頭看去,眼前的一幕,卻令他驚駭欲絕。
殘存的騎兵還在衝鋒,只是卻在迅速減少著,不到五十步的距離,橫七豎八的躺著無數屍體,這支漢人軍隊的弓弩顯然不一般,不但能夠隔著近兩百步的距離射穿戰馬的脖頸,而且添裝箭矢的速度也極快,看其陣勢,也不過兩千人左右,但造成的傷害,卻比之前兩邊那多達萬人的漢軍兵馬造成的傷害更高。
只是這呆滯的片刻時間裡,殘存的匈奴勇士也盡數落馬,兩邊的大軍開始合圍,僥倖不死的匈奴勇士被不斷擊殺,長安城東這大片的土地似乎成了一處獵場,可悲的是,驍勇善戰的匈奴男兒成了這獵場之中的獵物。
看著兩支大軍緩緩進入陷馬坑地帶,不管有沒有死,只要是匈奴人,就會給上一刀,有撞死的匈奴人突然跳起來暴起發難,然而漢人的將士都很怕死,前來補刀的都是帶著盾牌的刀盾手,匈奴人劣質的兵器並不能擊碎漢人的木盾,但漢人的刀劍卻能輕易刺穿他們的胸膛。
劉豹怔怔的看著一名名還活著的匈奴兵就這樣倒在漢人的屠刀之下,心中不甘、憤怒在不斷積蓄,前方的弩兵已經到了近前,顯然看出劉豹身份不低,並未立刻射殺,而是將劉豹團團圍住。
「吼~」劉豹瘋狂的從地上撿起一把戰刀,朝著前方的弩兵衝過去,就算是死,也絕不能被漢人侮辱,他要以最男人的方法,戰死在這沙場之上,捍衛匈奴人的尊嚴。
徐榮皺眉看著劉豹,雖然不認識,但從對方的服侍和掛件來看,應該是匈奴人之中的大人物,皺眉揮了揮手道:「用繩套生擒之。」
「喏!」
立刻衝出幾十名將士,手握長長的竹竿,竹竿的頂端連著一條繩套,同時朝著劉豹伸去。
「滾!」劉豹瘋狂的揮動著手中的戰刀,斬斷了幾根竹竿,單是同時伸來的竹竿太多了,根本斬不完。
一根繩套套住了劉豹的脖子,猛地向後一拉,劉豹本能的單手去抓,另一隻持刀的手卻被繩套纏住了,緊跟著左手也被繩套套住,那繩套是活扣,套住以後只要一用力,便會立刻縮小,頃刻間,劉豹腦袋,雙手盡數被綁住,怒吼著想要掙扎,卻哪裡能掙脫。
徐榮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道:「拿下,去見主公!」
……
去卑失神的看著這場一面倒的屠殺,沒錯,就是屠殺,從頭到尾,他沒看見漢人死了……哪怕傷了一個將士,而匈奴人付出的代價,卻是全軍覆沒,如今雖然偶爾還有廝殺,但已經沒用了。
「你們漢人……都是如此奸詐!?為何不敢與我匈奴勇士堂堂正正一戰?」去卑回頭,餓狼一般瞪著葉昭道。
「笑話!」一旁的華雄不屑的瞥了去卑一眼道:「你們好像也沒準備跟我們堂堂正正的打,如今技不如人,卻又返回來怪我們早有防備,怎的這道理都被你們給占了?輸了就是輸了,莫要在這兒丟人現眼。」
去卑聞言,胸口一窒,的確,他們這些人過來,本就沒安好心,如今被人家給破了,卻又怪人家卑鄙,道理確實不對,但有時候,人是更容易被感情左右而非道理,想要說什麼,卻被葉昭拍了拍肩膀笑道:「既然想要做狼,就別怪獵人狡猾,原本,本侯並不準備先對河套動手的……可惜……」
「此言何意?」去卑聞言,心中猛地一沉,看向葉昭怒吼道。
第五十章 情報
去卑看著葉昭,他的漢語不錯,葉昭剛才那句話的意思,讓他心底不住地往下沉。
「什麼意思?」葉昭看著去卑道:「你漢語說的不錯,不知有沒有聽過虎有害人心,人亦有傷虎意?既然你們敢來,正好給我出兵匈奴的理由!」
「你欲對我河套出兵?」被徐榮押送過來的劉豹瞪眼看向葉昭。
「糾正一下。」一旁的李儒微笑道:「河套本就是我漢家之地,借給爾等,本事先輩寬宏,然爾等不思感恩,卻屢屢侵犯,我主已經上奏朝廷,準備收回河套之地。」
「憑你們?」劉豹冷笑道:「我匈奴有十萬控弦之士,你能出兵多少?」
「十萬控弦之士不可能每天聚集在一起,他們要生活,要放牧,據我所知,匈奴一族為了能夠最快的繁衍生息,族人分的都很散,幾乎遍布河套一帶,要想集結可不容易。」戲志才微笑道:「爾等此番帶來的,當時匈奴王庭精銳之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