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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救朕!」劉辯看到葉昭,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陛下放心,臣在這裡,任何人都為難不得陛下。」葉昭心中暗暗一嘆,對著劉辯一禮,隨即看向張讓道:「讓公,你我也算舊識,昭能有今日,讓公也出力不少,此時此刻,爾等已無退路,放開陛下,自此去虎牢關,昭保你無事,至於出了虎牢關如何,那便各安天命如何?」
張讓看著葉昭,眯縫著眼睛道:「你當我還會再信你?」
不說十常侍名聲如何,單是今日挾持天子的罪名,只要殺了他,那就是大功一件,他不信葉昭會如此輕易放過他。
葉昭自然知道張讓在說什麼,微笑著搖頭道:「讓公,葉某這雙手雖沾滿了鮮血,也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葉某言出必踐!既然說放你一命,葉某絕不食言!」
張讓死死地盯著葉昭,葉昭坦然直視,他還真沒殺張讓的心思,一者,張讓的價值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沒了,殺或不殺,於葉昭而言,意義不大,再者,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但葉昭能有今日,張讓在其中確實出力不少,這份情面,葉昭想還,至於張讓的命帶來的功勳,葉昭還真不怎麼看重。
「讓公,朕可以保證,只要你不傷害朕與協,朕也不會再為難於你。」劉辯此刻出聲道。
「陛下,法不可廢!」葉昭挑了挑眉,對著劉辯躬身一禮,隨後又看向張讓道:「此刻方讓公一條生路,已是昭所能做之極限,然國有國法,今日過後,朝廷會張貼海捕文書,這點,希望讓公能理解。」
「葉昭,你欲置皇兄生死於不顧呼!」一旁的劉協聞言大驚,指著葉昭大罵道。
「閉嘴!」張讓反手一巴掌抽在劉協的臉上,這一巴掌用力極大,打的劉協半邊臉頰都腫起來,嘴角更是滲出血液,陰冷的盯著劉協道:「陳留王,你那些小聰明,便莫要在老奴與葉侯面前施展了,免得自取其辱!」
葉昭看了一眼劉協,之前一直聽人說這小子聰慧,只是為人有些刻薄陰冷,劉薇也不太喜歡自己這個弟弟,此前葉昭一直無法體會,現在算是有了個認知了,這句話,等於是故意提醒張讓殺人,而且這小子膽大,敢搏,如果張讓情急之下,殺了劉辯,自己恐怕會立刻殺張讓,令張讓沒機會殺劉協,但這其中危險很大。
雖然只有七歲,不過看來也是個不能忽視的角兒。
只是這點小心思,在他跟張讓面前施展,多少有些跳樑小丑的感覺。
「讓公,為何要打他?」劉辯連忙將劉協摟在懷裡,看著張讓不解道。
「陛下……您太天真了……」張讓無語的看了劉辯一眼,嘆了口氣,鬆開劉辯,對著葉昭拱手道:「葉侯,這場博弈,是老奴輸了,輸得心服口服,老奴答應葉侯,只是這臨走之前,還有一心愿,望葉侯憐陛下仁厚,日後能護得他周全,保他這一生富貴。」
「讓公放心,陛下……也是在下的妻弟。」葉昭看了一眼劉辯,默默地點頭道。
「如此,老奴便告辭了。」後方隱隱傳來馬蹄聲,想是追兵已至,張讓對著劉辯恭敬地一叩首道:「陛下,今日多有得罪,有負先皇所託,今日陛下能饒老奴一命,老奴卻無以為報,就此告辭,望陛下珍重!」
便在張讓叩首之際,一旁的劉協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陰冷之色,突然從劉辯腰間將劉辯隨身佩戴的短劍拔出,照著張讓身上便刺,這短劍乃是飾品,份量不足,也沒開刃,而且劉辯性格溫和,之前張讓也沒有將其卸掉,但若是這一劍正面扎在人身上,也足夠在人身上開個窟窿,他年紀尚幼,力道不大,刺出的劍也失了準頭,但那份狠勁兒卻令人心寒。
「鐺~」
破空聲起,一枚短劍打在劍鋒之上,劉協虎口一麻,寶劍脫手而飛,捂著發麻的手臂,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葉昭。
「葉昭,你幹什麼!?」劉協怒視葉昭。
「陳留王恕罪。」葉昭緩緩的將小弩收回,淡然道:「人無信則不立,臣既然答應了放他離開,出虎牢關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傷他。」
葉昭精神敏銳,這些年又有加強,方圓十丈之內一舉一動,難逃他感知,劉協發難雖然突然,又如何能逃過葉昭的感知。
「閹賊禍國殃民,更劫持皇兄與本王,這等人,跟他講什麼信義!?」劉協見張讓緩緩起來,知道已經沒了機會,憤怒的瞪向葉昭。
張讓伸手想要再打他,卻被劉辯死死攔住,張讓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協,葉卿說的不錯,人要言而有信。」劉辯這才看向劉協,肅容道。
劉協無可奈何,在這裡,劉辯是皇帝,葉昭手握兵權,唯獨他,只是一個陳留王,就算有心報仇也報不了,只是這心中,陰狠更甚。
「葉侯,告辭了!」後方馬蹄聲更近,張讓心知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對著葉昭拱手一禮,一聲呼嘯,帶著高望以及殘存的甲士徑直奔往虎牢關方向。
葉昭點了一人,前往虎牢關報信,讓管亥他們放行。
「陛下,請上車架,臣護送陛下回宮!」葉昭對著劉辯躬身一禮道。
「勞煩葉卿了。」劉辯點了點頭,拉著劉協往車架上走去。
劉協路過葉昭的時候,回頭看了葉昭一眼,葉昭回頭,微微一笑,將劉協嚇了一跳,感覺自己所有的心思,在葉昭面前都暴露無遺,連忙扭頭,乖巧的跟到劉辯身後,不敢再看葉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