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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賊哪裡走!」離得近了,眼見成廉要逃,呂布哪裡肯讓,明明是單人匹馬衝來,此刻一聲暴喝,卻讓人有種他才是強勢一方的感覺。
成廉被這一聲暴喝嚇得肝膽俱裂,想要逃跑,但此刻騎兵已經沖開,哪是他想跑就能跑的了的,後方的騎兵還在不斷往上涌,這個時候往回跑,根本就是找死,剛剛勒轉馬頭,便被隨後跟上來的騎兵撞上來,直接被從馬背上撞下來,在呂布愕然的目光中,被隨後衝來的騎兵踏成了肉泥。
雖然成廉的死狀有些悽慘,不過呂布這個時候,也沒工夫去管他了,衝鋒起來的騎兵已經近在眼前,雖然因為成廉的死生出騷亂,但沖勢卻不可能一下子停下來,呂布索性直接策馬殺上去,手中方天畫戟掄起一團戟雲,道道電光般的戟芒划過,所過之處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在那千軍萬馬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成廉帶來的騎兵沖勢還沒完全消失,已經徹底崩潰,被緊隨而來的三百鐵騎殺的潰不成軍,但也因為成廉的這麼一阻隔,衛覬已經率領著大軍合圍而上,徐晃率領著一支五百人的騎兵攔住了呂布的去路,對著呂布拱手一禮道:「溫侯,此路不通!」
呂布面色陰沉下來,徐晃他自然認得,作為衛覬手下唯一一個拿得出來的武將,呂布曾經想要將徐晃納入自己麾下,卻被徐晃嚴詞拒絕,如今再見,竟然是沙場之上。
看了看四周合圍而來的兵馬,此刻再想突圍,卻是難了。
「好一條惡犬!」呂布深吸了一口氣,雙腿一夾,赤兔馬再度發起了衝鋒,這一次,卻是直接朝著徐晃衝去。
徐晃可不是成廉,常年在呂布的威壓之下,連跟呂布交手的勇氣都沒有,作為衛覬麾下第一大將,徐晃本身有著不俗的武藝,面對呂布的衝擊,虎吼一聲,帶著騎兵對呂布發起了衝鋒。
「咣~」
兩人交手,斧戟碰撞,擦出一溜火花,呂布膂力奇大,但徐晃也不弱,而且呂布已經年近五旬,而徐晃卻是正當壯年,加上之前連續衝鋒破敵,呂布銳氣已經被耗的差不多了,此刻再與徐晃交手,力量之上竟是相差無幾,一聲巨響過後,雙方同時一震,錯馬而過。
徐晃晃動了一下發麻的臂膀,直接殺入呂布身後的三百鐵騎之中,而呂布也同時殺入對方的騎陣之中,方天畫戟帶起無邊血雨,兩支人馬交錯而過之後,陣型縮小了不少,呂布的三百鐵騎折損過半,徐晃的兵馬更慘,直接被呂布帶著三百鐵騎殺的不足五十。
呂布此刻已經感覺體力有些不支,無心再與徐晃糾纏,帶著人馬直接殺向迎面而來的大軍。
第二十七章 凶威絕世
元月剛過,大地還未徹底解凍,西鄂無邊的曠野上,放眼望去,儘是一片蕭瑟。
大地之上,突然劇烈的顫動起來,一陣悶雷聲從遠處傳來。
但見遠處煙塵滾滾,席捲晨霜,如巨浪排空般的撲來,那轟隆聲響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一匹匹矯健的戰馬飛速向這邊馳來。
呂布帶著僅剩的十三名鐵騎,從北邊疾馳而來,戰馬雖然矯健,但卻已經盡顯疲態,莫說尋常將士,便是呂布,此刻臉上也是一臉的疲憊,他們竟然被那衛覬追了一天一夜,從南就聚一路往西,又往北,繞了一個大圈。
衛覬已經得到高順率兵來援的消息,為了避免呂布跟高順匯合,將收編的成廉所部人馬留下在徐晃的帶領下繼續圍追呂布,本部兵馬則去拖延高順,只要誅滅了呂布,高順所部不足為慮。
就這麼一追一逃,在衛覬幾次派騎兵阻攔的情況下,硬是生生讓呂布無法回到南陽。
西鄂地處宛城東北,當年,葉昭就是在這裡力戰南陽黃巾,並大破之,也是在這裡,跟劉備有了衝突,與宛城有一水之隔,但就是這一水之隔,將呂布的生路給斷了。
但見呂布帶著十三名鐵騎在淯水之畔停下,四五丈寬的淯水,並不算寬,若是在盛夏,直接策馬趟過去也不難,但現在是冬天,河水冰冷刺骨,河面上還有沒有完全花開的冰碴子,這跳下去,跟找死也沒有兩樣。
呂布翻身下馬,看著遠處密密麻麻向這邊湧來的敵軍,脫下鎧甲,蹲在水畔,用水將臉上的血漬擦洗乾淨,站起身來,對著十三名鐵騎道:「諸位能隨呂某戰至此處,已是全了忠義,呂布這一生,曾兩度弒主,能得諸位兄弟這般拼死相護,這輩子也夠了,如今呂布錯信小人,也算是報應,諸位兄弟不必再與我陪葬,眾兄弟拼死相護之情無以為報,今日,便將某首級送於諸位,有此首級,封官拜將當不在話下!」
十三名鐵騎聞言,面面相覷,齊齊跪倒在呂布身前,一名騎士嘶啞道:「主公,卑職不懂什麼大道理,但卑職的命,是主公救的,卑職這些年在主公身邊,過得很痛快,主公待我等亦如兄弟一般,如今主公勢窮,卑職不敢說話助主公殺出重圍,但只要卑職有一口氣在,便絕不容許主公死在卑職前面。」
呂布政治上,待人上,或許有問題,但對於這些跟隨自己的老部下,卻是十分優待的,成廉等人的背叛,那是地位的不同,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但呂布身邊這些親衛,這些年都是跟著呂布同吃同住,有好處,呂布從來不會忘了這些人,從并州開始到現在,跟了呂布也有二十多年了,那份感情還有習慣已經深入骨髓,事實證明,這世上,很多情感,並不是以利益為出發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