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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董卓看向李儒,示意他說下去。
「其一,葉昭無意於洛陽角逐,有心退出,這虎牢關乃回河內之要衝,他事先占據虎牢關,也是為自己留一條退路。」李儒思索道:「然河內比鄰洛陽,雖然富饒,卻絕非安身之處,雖是其故土,但卻不可作為立足之地。」
「不錯,他若要退,何不早退?」董卓沉吟著點了點頭。
「其二便是葉昭主動分出一部分兵力,讓自己處於弱勢,那洛陽士人如今手中也無多少兵權,要對付岳父,便要拉攏葉昭,連弱抗強,葉昭此舉,是要收士人於麾下?」李儒有些不確定的道:「而其占據虎牢關,也是先一步立於不敗之地,進可聯絡士人,與岳父相爭,退也可退守河內。」
不敗之地?這倒像那葉昭所說的作風,不敗將軍,果然不敗!
董卓不禁冷笑一聲,若是如此的話,自己倒是無需那麼多擔憂了。
「但小婿卻有種感覺。」李儒抬頭看向董卓道:「小婿總覺得,這葉昭無意洛陽朝堂。」
「這是何意?」董卓皺眉道。
「不知道,這只是小婿感覺,那葉昭還有更深謀劃,只是是何謀劃,小婿不知,但眼下來看,葉昭分兵,只有這兩種可能。」李儒躬身道:「如何抉擇,還請岳父決斷。」
董卓沉吟片刻後,突然笑了:「如此說來,無論哪一種,葉昭眼下都不會主動與我相抗?」
「不錯!」李儒鄭重的點了點頭道。
「既然如此,又何須擔憂?」董卓長身而起,淡然道:「至於他想幹什麼,那是他的事情,我等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按照之前所謀行事,另外命西涼人馬向長安發兵,我要儘快將長安占據,我等方可高枕無憂。」
「喏!」李儒躬身道。
另一邊,袁府之中,正思索葉昭用意之事,一名家丁突然跑來,躬身道:「大公子,老爺醒了!」
「太好了!」袁紹、王允聞言大喜,一旁丁原也是站起身來。
「建陽公恕罪,紹先去看看叔父病情,不便相陪,便由子師待我招待建陽公。」袁紹歉意的對丁原笑道。
「本初自去,正好喝杯水酒。」丁原點頭笑道。
袁紹匆匆跟著下人來到袁隗的房間裡,一股濃濃的藥味隔著老遠便能聞到,袁紹在讓下人通稟之後,很快得到袁隗的召見。
「叔父,您身子無恙否?」袁紹跪坐在袁隗塌邊,恭敬道。
「倒是無恙,本初可說說這些時日洛陽發生了何事?」袁隗面色有些白,這一次可不是裝病,而是真病了,畢竟上了年紀,再加上這段時間操心的事也多,稍不注意受了些風寒,竟是直接昏迷了。
「喏。」袁紹點頭答應一聲,將這段時間裡,洛陽發生的事情詳細的給袁隗說了一遍,並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給袁隗聽。
「葉昭是想讓我們低頭呢!」袁隗靠在軟墊上面,虛弱道。
「叔父此言何意?」袁紹聞言微微一怔,疑惑的看向袁隗:「葉昭分兵,此時兵力未必比我們多,我等何須向他低頭?」
「不要只看著我等與那葉昭之爭,你也知道,董卓兵強馬壯,如今更收了羽林、北軍,兵勢之強,可謂一時無兩,葉昭分兵,也是主動示弱於董卓,我等士人,想要在這洛陽與董卓相抗,就必須連弱抗強,聯合葉昭,才有機會與那董卓抗衡。」袁隗說了幾句,便感覺有些頭昏腦漲,他的病還未完全康復,此刻不宜太過費神。
袁紹有些不甘,怎麼又要跟葉昭示好?這都第幾次了?
「除此之外……」袁隗看著袁紹,突然嘆了口氣道:「大漢國祚將盡,這洛陽之地,亦非久居之所,本初此刻,也該謀求後路了。」
「後路?」袁紹詫異的看向袁隗:「叔父此言何意?」
「你道那葉昭分兵只是為了與我等聯手?」袁隗笑道:「他是在給自己謀求退路,一旦事不可為,他會立刻率兵退出虎牢關,退回河內以觀時變。」
「這……」袁紹看著袁隗,眼中閃過一抹駭然。
「不管此番誰輸誰贏,漢家最後這點顏面,怕是要丟盡了,朝廷將不再能制約諸侯,葉昭顯然已經想到了那一步,是以如今在及早謀劃,如此一來,本初卻是被公路領先了一步,他如今在南陽,聽說經營的不錯,一旦天下有變,可據南陽,向北可攻伐洛陽,向東可鯨吞豫州、汝南之地,本初也該早作籌謀,若事不可為,當謀一處棲身之地。」袁隗虛弱道。
袁紹此前,還真沒想過這個,此刻聞言衛尉皺眉,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看著袁隗,猶豫了一下道:「不知叔父以為,何處可以棲身?」
「汝南本初莫要去,日後若當真天下大亂,老夫不希望你兄弟二人內耗,折了我袁家的元氣,公路既然已在南陽立足,本初可在北方覓敵,至於你二人最終誰能得這天下,便要看你二人本事了。」袁隗虛弱地笑道。
天下?
袁紹聞言,目光有些發熱,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第九十六章 醉仙樓中
「這軍權給了我,孟德是否後悔?」收編完西園軍權,又分調一半去了虎牢關,回城時,已是第三日下午,葉昭跟曹操並肩走在朱雀大街之上,看著比往日蕭條了許多的朱雀大街,葉昭扭頭看了一眼曹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