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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趙雲有些遲疑,他是想效仿其兄前往邊關參軍,只是葉昭所言,也不無道理,何況葉昭如今身為衛尉,這般相邀,已是對他二人重視,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拒絕,更何況,趙雲和夏侯蘭這幾年也沒少聽過葉昭事跡,若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子龍,還在猶豫什麼?」見趙雲默不作聲,一旁的夏侯蘭不禁慫恿道:「子龍不是也常說恨不能與大兄一起參軍,與將軍並肩作戰麼?」
「承蒙將軍錯愛,雲願意一試。」趙雲看了夏侯蘭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朝著葉昭躬身道:「只要將軍不棄。」
「好!」葉昭笑了,笑的很開心,伸手拍著趙雲的肩膀道:「能得子龍與子淳相助,亦昭之幸也,那便收拾一下,準備隨我回洛陽吧,家中可還有親人?」
趙雲和夏侯蘭搖了搖頭,趙榮在趙雲小時候便投軍,很少回來,父親也在趙雲十二歲之時離世,而夏侯蘭更是孤兒,兩人在槍絕童淵門下習武多年,如今已然出師,卻是無甚牽掛。
「那便收拾行裝,明日我等啟程!」葉昭笑道。
「喏!」兩人躬身一禮,目送葉昭離開。
趙雲與夏侯蘭對視一眼,能夠看到夏侯蘭眼中毫不掩飾的驚喜與激動之情,不由苦笑搖頭,自己這位發小對於葉昭可是崇拜的緊,此番拜入葉昭門下,於夏侯蘭來說,可說是得償夙願。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葉昭帶著兩人匯合了典韋、管亥所率的親衛,一路向南離開常山,往河內與大軍匯合。
因為王芬等黨人合謀謀害天子,使得劉宏這次出巡河間的計劃擱淺,劉宏回了洛陽,葉昭卻是不必急著回去,此刻回去,也沒他什麼事情,因此,葉昭在回到河內老家之後,便命令大軍駐紮,自己在老宅之中住了下來。
洛陽恐怕會隨著劉宏這次回去掀起腥風血雨,這種事情,葉昭現在不願意摻和,他跟士人之間的矛盾已經很尖銳,尤其是這次,幾乎可說是因他破壞了謀刺王芬的計劃,雖然王芬已誅,但看當日劉宏離開時那殺氣騰騰的樣子,這件事情,顯然不可能如此輕易了結,就算劉宏沒有袁家參與此事的直接證據,加上王芬已死,許攸逃竄,劉宏沒辦法收拾袁家,恐怕袁家的附庸勢力這段時間會縮水不少,這份仇恨,恐怕會被袁家記在自己頭上,這個時候回去,會給那些士人一個宣洩口,把氣撒到自己身上來,葉昭雖然不懼,卻也不想觸這個眉頭。
洛陽之中,劉宏的安危是沒問題的,葉昭也不急於回去,就在懷縣老宅住下,平日裡看看書,練練武,偶爾會跟丁力一起訓練家丁,日子過得倒也自在,時間就在這般悠閒之中,渡過了年關。
一直到中平五年二月中旬,葉昭才不得不起身回洛陽。
卻是西涼傳來戰報,皇甫嵩、董卓平定西涼羌亂,董卓自領了涼州牧之舉令劉宏大怒,同時也深感手中兵權不足,命葉昭儘快回洛陽重組旅賁,同時北宮衛的女兵營也已經重建,更從原本的七百人擴編至一千兩百人,劉宏這次見識到女兵的強悍,幾乎將宮中一半的宮女都給扔進了北宮衛,讓任紅昌等人訓練,來擴大自己的兵權。
同時劉宏還在密詔中隱約提及準備另立新軍之事,希望葉昭能夠回朝幫他鎮住各方蠢蠢欲動,意圖插手新軍的勢力。
劉宏這根本是要分了何進這個大將軍的兵權呢!
何進手握北軍五校,掌控洛陽實際兵權,卻不幫劉宏干正事,反而跟一群士人混在一起,看來經過此番出巡河間,已經碰觸到劉宏的底線,讓劉宏下定決心重新整頓洛陽軍權了。
哪怕葉昭在收到密詔之後立刻動身,但大軍抵達洛陽時,已經到了三月上旬。
再入洛陽,葉昭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洛陽比之以往蕭條了不少。
劉宏在年底回京之後,便祭起了屠刀。
洛陽城中,數百名士人被下獄,所有與王芬、許攸等人有過書信往來或者關係密切者,都被廷尉一一拿下,洛陽大獄幾乎人滿為患,甚至連袁家都受此事牽連,袁紹被罷免了司隸校尉之職,在葉昭不在洛陽的情況下,讓葉昭兼任司隸校尉。
除了袁紹,袁家還有不少人受牽連,甚至連袁隗,最近都稱病不出,已經多日未曾上朝參政。
這些只是沒有直接證據的士人,被下獄,但直接或間接能夠找到證據的士人便立刻就是抄家滅門的重罪,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洛陽城外的護城河裡,幾乎捲走了數萬顆人頭,葉昭也是回京之後才知道,有一段時間,洛水幾都被染成了紅色。
天子一怒,僅是洛陽城中,便伏屍數萬,不知多少昔日豪門望族家破人亡,滅亡在劉宏的怒火之中。
葉昭自忖,若非自己此番有救駕之功,就憑自己跟王芬的關係,都有足夠的理由讓劉宏命廷尉將自己下獄。
葉昭前去拜見劉宏時,被告知劉宏這幾日身體有恙,已然稱病數日。
這並非推脫之言,而是劉宏在這次北巡之中受了驚嚇,加上回京之後,大動肝火,一口氣殺了幾萬人,直到諸事告一段落,心神一松,在給葉昭下了密詔之後,第二天便病倒了。
張讓讓葉昭耐心等候幾日,待天子病情好轉之後,便會在朝堂上正式為葉昭封侯。
對於封侯之事,葉昭並不著急,在詢問了一番劉宏的病情之後,便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