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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張禕乃劉焉老部下,受劉焉信任,跟他向來不怎麼對付,如此表現也算正常。
大軍順著官道徑直出城,後軍剛剛出了城門,卻見城門轟然關閉,一枚響箭帶著尖銳的嘯聲撕裂空氣,射向天空,銳利的嘯聲遠遠傳開。
走在軍前的張修聞聲連忙回頭,卻正看到葭萌關城門被緊緊閉起,心中頓知不妙,緊跟著,便聽到一陣隆隆巨響,無數山石從兩邊的懸崖砸落下來,這葭萌關外,乃是一處峽谷,葭萌關正卡在峽谷中央,此刻後路被斷,除了往前沖,連躲避的路都沒有。
一枚枚磨盤大小的石塊從天而降,下方的將士慌亂的躲避,但這麼多人擠在一塊兒,哪有躲避的餘地,張修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石塊砸落,滿天飛卷的塵土中,有鋒利的碎石飛濺四射,猶如一枚枚細小的利箭一般射穿無數蜀軍將士的身體。
只是片刻,葭萌關前的土地已經被鮮血染紅,無數將士被砸的血肉模糊,倒霉的甚至被直接砸成了肉泥,更有不少將士倒在地上,哀鴻遍野。
張修怔怔的看著這一幕,臉頰被一枚飛過的石子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火辣辣的疼,但相比於心中的震驚,傷口的疼痛並不能掩蓋心中的驚駭。
「張禕想做什麼!?」張修豁然抬頭,看向葭萌關的方向,憤怒的咆哮道。
周圍的蜀軍將士慌亂的四處躲藏,兩側懸崖上出現大批弓箭手,開始對著混亂的蜀軍傾瀉箭簇。
張修的怒吼聲猶如一個信號一般,不等他話音落下,遠處矮一些的山巒之後,突然一聲鑼響,兩支人馬齊齊殺出,直撲混亂的蜀軍。
「漢中兵馬!?」張修看到這些突然殺出的伏兵,心中一怔,隨即恍然,這葭萌關,竟是在蜀軍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經被葉昭攻破了……或者說,那張禕投敵叛變了!?
「莫要慌亂!莫要慌亂,集結禦敵!」張修拎起手中的長槍,看著混亂奔逃的將士,連連開口怒喝,將散落周圍的將士召集起來,至於張禕是否投敵,此刻已管不了那許多了,先解決眼下才是關鍵。
說話間,管亥、丁力已經各領一支人馬殺出,高喊著降者不殺的口號殺進來,猶如兩把尖銳的匕首一般將本就混亂的蜀軍截斷。
嘶喊聲,悽厲的哭嚎聲在葭萌關外響成了一片,同時葭萌關城門洞開,典韋也率領了一支人馬出城,踩著碎石出來,咆哮著殺向亂成一團的蜀軍。
很多蜀軍將士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被打的暈頭轉向,只能跟著混亂的部隊一起,沒頭蒼蠅一般亂晃,有聰明的連滾帶爬的滾到角落裡,丟掉兵器,跪地請降,更多的卻是相互擁擠,衝撞,沒頭蒼蠅一般亂撞,不少人死在了自家將士的手中。
張修帶著親衛,聚集起一些人,只是在自家將士的亂闖之下,難以結成陣型,只能帶著人沒命的往前沖,葭萌關已經被堵死了,只有衝出伏兵的包圍,才有一線生機。
突圍之後去哪裡,張修也不知道,但總好過現在留在這裡等死。
絕境之下,人的潛能也是最容易爆發的時候,但見張修手中一桿長槍舞的密不透風,狠辣無比,所過之處,少有三合之敵,身後跟隨的蜀軍將士眼見自家將領如此神勇,也重拾了一些士氣,跟著張修吶喊著往外衝去,亂軍之中,倒也殺出了一條血路。
不過張修如此搶眼,很快吸引了丁力和管亥的注意力。
管亥叫丁力繼續率軍清繳張修部下將士,他則帶了親衛,拎刀直接迎著張修而去。
一名軍侯攔在張修身前,挺槍縱馬,直殺向張修,卻被張修一槍刺落馬下,緊隨而至的馬蹄踩斷了那軍侯的大腿,慘叫聲中,被隨後而來的蜀軍踏過,沒了聲息。
管亥見到這一幕大怒,厲聲喝道:「大膽張修,竟敢殺我將士,還不把頭留下!」
這話有些不講理,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不殺敵,便是被敵人所殺,此刻張修哪有功夫跟管亥說理,眼見管亥衝來,也不多想,抖手就是一槍閃電般直奔管亥胸膛。
此時他被逼出了潛力,手風正順,這一槍刺出,倒也頗為精妙,若是遇上尋常將士,恐怕很難抵擋,只可惜,他遇到的是管亥。
「找死!」眼見槍來,管亥也不躲避,一刀劈出,張修只覺手中槍桿一顫,隨後卻是一輕,定睛看時,卻駭然的發現手中長槍已經被人斬斷了一截。
正自驚駭間,管亥手中大刀一輪,第二刀已經斬到。
張修面色大變,不及細想,連忙將手中的槍桿往上一頂,想要架住這一刀。
「嗤~」
堅木所做的槍桿,竟被管亥一刀斬斷,刀勢不止,朝著張修落下來,匆忙間,張修只能將身子一仰,避開了腦袋,刀鋒將他胸前的鎧甲斬裂,也多虧了之前的招架,卸去了管亥這一刀的銳氣,否則,就算有鎧甲保護,這一刀下去,也足夠將他開膛破肚。
「將軍且慢動手,張修願降!」眼看著管亥重新掄刀斬來,而張修已經避無可避,面色大變,連忙大聲道。
「噗~」
刀光在張修驚怒的目光中掠過,鮮血噴濺著人頭沖天而起,管亥在一眾蜀軍將士驚駭的目光中,冷漠的收刀,兇狠的目光掃向一眾蜀軍將士:「賊首已誅,爾等還不投降!」
連張修都掛了,餘眾哪還有心思繼續奮戰,一個個頹喪的丟掉手中的兵器,紛紛跪地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