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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之中,也只有袁紹、丁原、曹操幾人,沉默不語,沒有接這一杯,只是以沉默回敬。
董卓見群臣大半喝了這一杯,滿意的點點頭,跟身旁的李儒對視一眼,在酒過三巡之後,董卓突然將腰間佩劍摘下,往桌案上重重一放。
袁紹、丁原皆皺眉抬頭,看向董卓,有名士皺眉道:「董公這是何意?」
董卓坐直了身體,厲聲道:「卓有一言,請諸公靜聽!」
看著沉默不語的群臣,董卓沉聲道:「天子乃萬民之主,無威儀不足以震懾天下,不足以奉宗廟社稷,然,今上懦弱,無論才華、威儀還是聰慧,皆不如陳留王有帝王之相,且先皇也曾傳下遺詔,立陳留王為帝,只是被那何進專權,才致使皇位旁落,今卓奉詔入京,欲奉先皇遺詔,廢帝另立陳留王,不知諸位公卿意下如何?」
董卓說完,一雙細目如刀子一般看向在座群臣,群臣攝於其威名,不敢與之爭,皆緘口不言,蔡邕皺眉道:「董涼州說奉詔而來,可否出示先皇遺詔?」
「蔡翁放心,若無先皇遺詔,卓怎敢擅自帶兵入京?」董卓微笑著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份詔書遞給李儒,示意李儒送到蔡邕手中笑道:「請諸公傳閱!」
蔡邕接過詔書,他乃帝師,自然熟悉劉宏筆跡,仔細看了一番,還有傳國玉璽蓋章,確實是先帝遺詔無疑,心中疑惑,卻又不好直接反駁說這不是先皇遺詔,這種昧心之言,他說不出,只能將詔書遞給一旁的盧植。
盧植畢竟在官場上待得久一些,在確定了詔書的真偽之後,也沒有發言,如今到了這一步,無論詔書是真是假,以董卓如今的強勢,他要行廢立之事,還真沒人能阻止,更何況這詔書還是真的,就算要反駁,也不該自己來反駁。
群臣一一傳閱詔書,董卓目露得意之色,只要群臣確定了這詔書的真實,那廢立之事就可以定下了。
「本初,這……」詔書傳到丁原手上,丁原可不認得劉宏筆跡,只能看出那玉璽是真的,扭頭看向身旁的袁紹。
「確是先帝筆跡。」袁紹嘆了口氣,他也想不明白這種詔書,怎會跑到董卓手上,就算要傳,也該傳葉昭才是。
「諸公若是確認,我等……」董卓見傳了半天,沒人說話,正要讓人將詔書收回,卻見丁原突然站起身來,一腳將身前的桌案踹飛出去。
「放肆!」董卓見狀不禁大怒,指著丁原怒喝道。
「你放肆!」丁原在董卓憤怒的目光中,突然一把將詔書撕的粉碎,一指董卓道:「你是何人?敢妄言廢立!天子乃先帝嫡子,繼位以來,未有過失,汝不過一六郡良家子,憑一矯詔,便想妄談廢立!?」
「你找死!」董卓拔劍,門外兩排甲士衝進來,便要砍丁原。
「誰敢傷我義父!」不等董卓動手,便聽門外響起一聲暴喝,抬頭時,只見一人,身高近丈,生的器宇軒昂,手持一桿方天畫戟,大步走進來,見甲士撲向丁原,探手一抓,一名甲士便被他拎小雞一般拎起來,隨手一擲,甲士手舞足蹈的飛出去,直接將七八名甲士撞翻。
「此為何人?!」董卓見狀大驚道。
「義父無恙否?」呂布大步來到丁原身後,兇狠的目光掃向四周,眾甲士個個畏懼不前,場面一時無比凝重。
第一百章 一言不合就殺人
呂布大步走到丁原身邊,廳中也就進來數十名甲士,更多的還在外面,一時間也既不進來,廳中的甲士卻被呂布一個眼神便嚇得不敢近前。
李儒見呂布神勇,而且距離董卓又近,怕董卓吃虧,連忙上前拉住持劍的董卓道:「岳父,今日乃飲宴之日,不談國事,此事來日在朝堂之上再論不遲。」
「建陽公,莫要衝動。」袁紹、王允等人也將丁原拉住,場面一時間有些亂,此前董卓費盡心機營造出來壓迫群臣的氛圍被這麼一鬧蕩然無從,董卓面色有些難看的看向呂布,若非此人進來攪局,也不至於如此。
「嘭嘭嘭~」
正自紛亂間,便見門外幾名甲士倒飛進來,撞翻幾張桌椅。
「又是何人放肆!」董卓面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群臣聞聲,也不禁看向門口,便見數十名甲士手持刀槍劍戟列隊而入,迅速占住四角,門外更有一排弩手高舉弓弩,將大廳鎖定。
「董公不厚道,這滿朝公卿皆請,卻獨不邀我前來,不知董公是否對本侯有所偏見?」葉昭在典韋與何曼的護衛下,大步而入。
「葉昭!?」董卓看著葉昭,面色陰沉道:「請柬已然派人送至府上,寧鄉侯不來,反倒怪我未請,況且,此番飲宴乃是私宴,便是卓禮數未到,寧鄉侯直接帶人闖我府邸,過了吧?」
「只是區區私宴,為何要在府中埋伏如此多刀斧手?」葉昭笑道:「這裡並非鴻門,董公這算什麼?」
「洛陽不寧,常有宵小無端刺殺朝廷官員,本官也是未免有人行刺,是以加強府中防衛,免得諸公被宵小所害。」董卓冷哼一聲道。
昔日洛陽一場恐怖刺殺,雖然到最後不了了之,但所有矛頭,都是指向葉昭,雖無證據,但大家心知肚明,此刻董卓拿此話來說,也是讓一群朝臣莫要因為葉昭此刻相救,便對他感恩。
「倒是無可厚非。」葉昭洒然的點了點頭,徑直走到蔡邕身邊,欠身道:「恩師無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