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頁
「此酒乃陛下所賜,微臣怎敢擅飲?」周毖微笑道。
「那就代弘農王多謝陛下好意,只是本宮與弘農王近日偶感風寒,不能飲酒!」何後已經聽到了宮外的廝殺聲,沉聲道。
「陛下乃是好意,弘農王怎可拒絕?」周毖自然也同樣聽到宮門外傳來的廝殺聲,有些焦慮的道:「來人,服侍弘農王飲酒!」
「放肆!」何後勃然變色,厲叱道:「周毖,你也是先帝老臣,怎可如此迫害於辯!」
「君命難為,請太后贖罪!」周毖見劉辯掙扎的厲害,兩名甲士竟然難以將其控制,遠處的腳步聲又不斷靠近,心中不由大急,將托盤交於身邊親衛,舉起酒杯就往劉辯嘴裡灌。
「放肆!」
一聲暴喝聲中,一枚短箭激射而至,精準的釘在周毖端著酒杯的手腕上,周毖痛呼一聲,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腕,驚怒的看著策馬飛奔而至的葉昭,五百親衛蜂擁上前,周毖帶來的甲士還想反抗,卻被這些親衛手起刀落,一個個砍翻在地上,頃刻間,偌大永安宮便被濃濃的血腥之氣瀰漫。
「葉卿!」劉辯看到葉昭,絕望的眼中閃過一抹絕處逢生的喜悅,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葉昭身邊,澀聲道:「葉卿終於來了。」
「臣護衛來遲,令殿下受驚了!」葉昭看著劉辯臉上,那一如往日的純真笑容,心中突然生出幾分愧疚,深吸一口氣,插手行禮道。
「葉昭,此乃皇命,你敢違抗?」周毖捂著手腕,看著葉昭吼道。
「怎的還活著?」葉昭掃了他一眼道:「拖下去,剁了,餵狗!」
「喏!」管亥上前幾步,也不理會那周毖的掙扎,一把捏住他的後頸,如同拎狗一般將他拎起來,在周毖不甘的咆哮聲中,將他拖出宮外,那悽厲的慘叫聲很快便戛然而止。
「葉卿,過了吧?」劉辯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看向葉昭道。
「殿下,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葉昭躬身道:「這幫賊子此前可有半點憐憫之心?」
「葉卿來的,可真是時候!此番來,可是想要帶走辯?」何後有些譏諷的看著葉昭道,劉辯天性醇厚,總會將人想的太善,但何後可是十八歲就入宮,雖無大智,但經歷的勾心鬥角,可不比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少多少,葉昭此前有多少次機會保住劉辯,卻選擇了沉默,這個時候出現,恐怕也沒安好心吧。
「殿下!」葉昭看了和後一眼,沒有理會,只是對著劉辯沉聲道:「這宮中已不太平,請殿下隨臣出城避難!」
「哼!」何後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嘲諷道:「離了洛陽,辯就會安全嗎?怕不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至少臣可保陛下三代無憂!」葉昭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對著劉辯一禮道:「如今朝中有董卓專權,朝堂之外,關東諸侯已有割據之勢,殿下留在洛陽,今日之事恐還會發生!」
「這……」劉辯有些猶豫的看著葉昭,又看向何後:「母后……」
「太后可知,今日是誰要害殿下?」葉昭看向何後,沉聲道。
「定是那董卓……」何後脫口道。
「是陛下!」葉昭直接打斷何後的話,斷然道:「若殿下此時死在永安宮中,不管是何人所為,這筆帳都會記在董卓頭上,董卓不會如此不智!」
「協!?」劉辯聞言,搖頭道:「這不可能!」
「葉將軍就算要挑撥,這一招也未免太過拙劣了吧?」何後冷笑著看向葉昭道。
「殿下在位一日,董卓能夠廢掉殿下,便能重立殿下!」葉昭看向何後:「是否是微臣挑撥,太后可自行判斷,但為殿下安危著想,臣必須將殿下帶離皇宮,恕臣得罪!」
「葉卿,這……」劉辯還想說什麼,只是突然想到那日禪位之時,劉協那迥異於往日的表情和語氣,到嘴的話頓時被卡在了喉嚨里再難說出。
「殿下若是明白,便隨臣走吧,至於太后與唐妃……」葉昭看向太后還有一旁的唐妃,躬身道:「若太后不願,臣也不會勉強,沒了殿下在,想來陛下也未必會為難二位。」
「殿下在何處,臣妾便在何處。」唐妃溫婉一笑,抱著劉辯的手臂,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劉辯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葉昭道:「那就拜託葉卿了。」
扭頭看向何後道:「母后,葉卿或有私心,但孤信他!」
何後苦笑一聲道:「我兒還是不知人心險惡!」
「多謝殿下,事不宜遲,請殿下上馬。」葉昭說完,將自己的坐騎牽來。
劉辯則是將唐妃與何後先後扶上馬背,對著葉昭微笑道:「葉卿,你我已數載未曾同行了。」
葉昭默默地點點頭,跟劉辯一起,朝著宮外而去。
……
宮門外,任紅昌青銅面具之下,已經被汗水布滿,握著銀槍的手掌中也儘是汗水,第一次面對呂布這樣級別的猛將,饒是她已經歷過數次生死搏殺,此刻依舊難以抑制心頭不斷竄上來的恐懼。
呂布那漫不經心打量的目光,卻讓她感覺自己此刻面對的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之所以沒動手,只是對方在尋找最恰當的時機而已。
呂布看了看後方廝殺在一起的雙方將士,拋開性別成見不說,呂布不得不承認這支女兵的確配得上精銳之名,一個個猶如靈活的獵豹一般,身手敏捷,狠辣無比,人人兩枚短劍,近身搏殺,悍勇之處絲毫不下於男兒,若非空間有限,不足以讓她們縱橫騰挪,單對單的話,自己的兵甚至有些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