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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聽憑讓公吩咐。」眾人連忙躬身道。
「好,此事事關我等生死,需得派心腹之人將這遺詔送到董卓手中。」張讓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森然道:「非我不信諸位,只是此事,關乎我等性命,絕不能草率,是以這送信之人,需得我等眾人都同意之人前去。」
否則如果送信之人半路上直接跑了怎麼辦,再說,以十常侍如今人人喊打的名聲,莫說去西涼,恐怕剛剛出了洛陽城,便會死無全屍。
眾人聞言,也不自覺的點點頭,張讓的擔憂,大家也都能理解,十常侍雖說一體,但畢竟人心隔肚皮,他們往日也不過是利益結合,如今眾人為自己謀算,自然難以相信他人。
眾人一番篩選,而後派人帶著詔書前去西涼傳詔,眾人則商議這段時間儘量避免與何進衝突,同時將宮中侍衛禁軍緊抓在手,若有一日真的大勢難挽,也能突圍。
接下來的幾日,洛陽城風平浪靜,袁紹幾次請何進誅除十常侍,然何進卻總是舉棋不定,下不了決心,讓袁紹等人頗為焦急。
「這屠戶莫非是看出了什麼,不願動手?」袁府,袁紹、王允跪坐在袁隗身前,袁紹皺眉思索著何進為何遲遲不肯動手。
其實主要還是士人想要藉此機會,讓何進再次闖宮,殺十常侍是順帶的,最重要的,還是兵權。
如今洛陽兵權,被何進看管的很嚴,士人無法插手,若何進將目光轉移到十常侍身上,他們就可以從其他地方調集兵馬來與何進抗衡。
「本初,你去探過葉昭,他真的病了?」袁隗看著袁紹,皺眉道。
「當是真的。」袁紹想了想前日前去探望葉昭的情形,臉色發白,雙目無神,神色頹廢,就如當初葉昭幕僚報的那樣,至少袁紹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有些不解的看向袁隗:「叔父為何有此一問?」
「你啊……」袁隗搖了搖頭:「那葉昭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這個時候身染重病,若說是真的,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他這一病,我等想要用他與何進相爭便不可能了。」
「叔父是說,他在裝病?」袁紹眉頭一挑,意外道。
「老夫不相信巧合。」袁隗微笑著搖了搖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道:「如此一來,卻是白捧了他一把,我等如今,還得另做籌謀。」
「只是這洛陽兵權,那屠戶看的頗緊,我等想要再插手其中,怕是萬難!」袁紹苦笑著看向袁隗,他這些天也不是沒想過將司隸校尉部重建起來,畢竟原本的司隸校尉部成了葉昭這個衛將軍府下兵馬,不再受司隸校尉掌控。
只是這一來要重建司隸校尉部需得許多錢糧,而何進顯然不可能給,得他們自己來拿,二來這新軍徵募、訓練也需要花時間,等到成軍,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這還是何進不足繞的情況下,若何進阻撓,更是難上加難。
「既然洛陽人馬無望,那便調其他兵馬。」袁隗思索片刻後,淡然道。
「叔父是說……」袁紹心中一動,看向袁隗。
「你可記得那并州刺史丁建陽?」袁隗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自然記得,若非叔父提拔,他如何能出任這并州刺史?」袁紹聞言不禁笑道。
「書信於他,讓他率領并州驍勇南下洛陽……」袁隗抬頭看著袁紹道:「清君側!」
「喏!」袁紹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躬身領命道。
第七十七章 老謀深算
何進一直沒有答應袁紹的要求,雖然如今再次跟士人重修舊好,但對於這幫士人,何進現在是十二分警惕。
士人要殺十常侍,何進總覺得有些多餘,如今十常侍隨著新帝登基,已經沒了多大威脅,袁紹說十常侍爪牙遍布朝野,但在哪?
何進看遍朝堂,除了士人之外,真找不到十常侍的影子。
雖然不知道袁紹為什麼非要讓自己殺十常侍不可,但何進這一次卻能夠明確的發現,袁紹又在誆騙自己。
之前被士人耍了幾次,這一次,何進總算有了些心機,是以這件事情一直拖著,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
光熹二年,何進建議劉辯改了年號,將年號改為昭寧,畢竟光熹多少還是帶著幾分中平的影子,將國號改了,也算是一個新的開始,實際上,這個時候,劉辯登基也不到四個月。
天下還是有些亂,不過至少這洛陽城裡安穩下來了,何進此刻更不想去找十常侍的麻煩,有這些人在也好,對世家來說,也是個威脅和警告,他何進,堂堂大將軍,天子的舅舅,可不是這幫人可以隨意操縱當槍來使的。
「本初,莫要再勸了,那屠戶顯然對我等心存戒心。」袁府之中,從大將軍府回來後,王允看著袁紹勸道。
「可惡!」袁紹狠狠地道:「如今丁原已經率軍南下,眼看要過黃河,一旦丁原過了成皋,我等再想瞞住此事可就萬難了!」
「本初說到此事,我卻是想起另外一事,前幾日長安令來信,董卓率領人馬已過了澠池,說是受詔前來洛陽,不知可是本初請來的援軍?」王允突然皺眉問道。
「董卓?」袁紹聞言皺了皺眉:「我與那良家子雖有些交情,卻也不厚,再說董卓如今在西涼之地自領州牧,久不朝拜,早已沒了聯絡,他怎會此時至此?」
「不是本初所招?」王允悚然一驚,看向袁紹道:「莫非是那屠戶察覺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