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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出示印信?」顧誠卻不理會,朗聲道。
「大膽,五斗米師之名,爾未曾聽過麼?」張修身側,一名將領怒視顧誠道。
張修乃五斗米教之主,民間號曰五斗米師,雖然如今向劉焉效忠,但張修卻更喜歡旁人稱自己為五斗米師。
顧誠沒有理會,只是看向張修道:「請恕末將無禮,軍中只認軍令!」
「你……」那將領大怒,便要喝罵,卻被張修止住。
「無妨!」張修欣賞的看著顧誠,自懷中取出一枚印信交給身旁的將領,笑著看向顧誠道:「不知這位將軍身居何職?」
顧誠裝模作樣的確定了印信,又將印信交還給那面色不善的將領,翻身下馬,對著張修拱手一禮道:「職責所在,望將軍恕罪,在下乃梓潼關守備軍侯,並非將軍。」
軍侯也是葉昭給的官職,雖然是葉昭親自訓練出來的精銳,但在未立功勳之前,這特戰營也不好給太高的軍職,難以服眾。
「不過一小小軍侯!」張修身旁的將領不屑的冷笑一聲道。
「好了。」張修擺了擺手道:「陶然校尉可在城中?」
「陶將軍數日前患了瘧疾,如今在府中養病,請了幾位醫匠都不願照拂,如今在府中修養……」顧誠猶豫了一下,躬身道:「若將軍要探望的話……最好帶幾名醫匠一起。」
「不必!」張修連忙擺手道:「本將軍只是隨口一問,如今梓潼關中何人主事?」
「正是末將。」顧誠拱手道。
「本將軍奉命前往白水關駐軍,途徑梓潼,文書已給你看過,儘快放行!」張修接過部將送回來的印信看著顧誠道。
「將軍恕罪,此事末將無權答應!」顧誠一臉為難道:「末將並非梓潼守將,此事需得陶將軍首肯方可……」
「混帳,我家將軍此行乃奉了州牧之命,豈不聞兵貴神速,若耽擱了軍情,你如何擔當得起?」部將怒道。
「這……」顧誠想了想,對著張修拱手道:「不知將軍是否可在梓潼關盤桓兩三日,末將……末將這便派人去請示陶將軍,只要陶將軍蓋了印,末將立刻放行。」
「只是蓋個印,如何需要這般長時間?」張修皺眉道。
「將軍恕罪……」顧誠苦笑道:「將軍當知,那瘧疾十分麻煩,不瞞將軍,陶將軍府中家將以及家丁僕役皆已染上了瘧疾,不得已之下,我等幾名軍侯商議將他們盡數封閉於府內,如今要重開府門,需設祭壇……」
顧誠突然看向張修,笑道:「倒是忘了,將軍便是天師,不如將軍隨我等一起前去,一來祭拜鬼神,這二來也可直接蓋了印,或許還能幫陶將軍治癒瘧疾!」
五斗米教在巴郡一帶流傳甚廣,蜀人也多信此道。
「這……」張修聞言連忙擺手道:「不必!本將軍軍務在身,鬼神不近,要重新請神,需齋戒七日,還是讓旁人去吧。」
開玩笑,旁人或許覺得鬼神之說可畏,但作為五斗米教頭號神棍,張修雖是修得鬼神之道,但卻從未見過鬼神,平日裡施術救人也只是隨便燒張符紙伴水讓人喝下,若好了自是他的功勞,若不好便是患者心不誠,正因如此,蜀人都信鬼神,但作為五斗米教教主,張修內心裡對鬼神之說卻是根本不信,如今一府人都患了瘧疾,他哪敢過去。
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情,張修笑道:「那本將軍便在此紮營,等侯三日,三日之後,請將軍務必將印信送回。」
「將軍放心!」顧誠有些為難的點了點頭,對著張修一拱手道:「那末將這便告辭了。」
「嗯。」張修點了點頭,命人就地安營紮寨不提。
顧誠帶著兩名隊率回了城之後,額頭才滲出不少汗水,看向兩人笑道:「比他娘打一仗都累!」
兩名隊率也是心有餘悸,三個人跑去敵軍陣前將敵軍主將給忽悠了一頓,聽著沒什麼,但身臨其境,心裡有鬼的情況下,在那千軍萬馬面前,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哪怕是百戰老兵心裡也有些發顫。
「還是將軍厲害,若是我的話,怕是沒辦法如將軍這般應付自如。」一名隊率笑道。
「立刻去葭萌關通知管將軍,蜀將張修率重兵前來,其意不明,讓其通知主公,看主公如何應對?」顧誠呼了口氣之後,看向兩名隊率道。
只有三天時間,就算是特戰營將士,也不可能在三天的時間裡從這裡到白水關跑個來回,往返葭萌關都費勁,只能先去葭萌關從管亥那裡坐上飛舟,然後去白水關看葉昭的意思,若白水關還未被攻破,蜀軍又有大軍前來,那這梓潼關就沒有繼續守下去的必要了。
「喏!」兩名隊率肅容一禮,其中一人轉身便去安排人手去葭萌關,另一名隊率看了一眼洞開的城門道:「將軍,是否把城門關上?」
「若關城門,反而會令那張修生疑,三天之內,梓潼關一切照舊,三天之後,再視情況而定!」顧誠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放棄了這個打算,作為特戰營中,葉昭精挑細選出來的主將,顧誠除了各種技能學得快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在洞察人心方面有著常人無法啟及的天賦,否則若只論勇武的話,管亥和典韋哪一個都比顧誠更能勝任這特戰營主將之位,葉昭卻偏偏讓顧誠擔任主將之職並非沒有原因,至少這洞察人心的本事,顧誠是最讓葉昭滿意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