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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摧枯拉朽
洪流般的西涼鐵騎在出城後迅速匯聚成一個龐大的騎陣,裹挾著仿佛要將天地都碾碎的氣勢朝著兩百步外的轟天車席捲而來。
「放!」指揮弩兵的將領在西涼鐵騎結陣的瞬間,便將手中的令旗麾下,三石弩並沒有射擊,這一次負責攻擊的是手持兩石弩的兩排將士,在令旗揮動的一瞬間,前排弩手便迅速將手中的弩箭射出兵後退讓出位置,第二排的弩手在等待片刻後朝著對方發射出第二輪弩箭,而後第一排將士已經將弩箭填裝完畢,再度上前射出。
如此循環往復,龐大的騎陣還未來得及發威,便成片的栽倒在地上,足足三千精銳的西涼鐵騎,李傕甚至來不及多做指揮,便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西涼鐵騎成片的栽倒在城門外的曠野上。
足足三千鐵騎,那可是李傕手中的精銳之士,身上的板甲並沒能給他們帶來預期的防護,穿透力極強的大黃弩可以輕易地洞穿板甲,刺入他們的身體。
李傕的雙手按在女牆上,看著這震撼的一幕,雙手的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有些發白。
他從未想過聞名天下,身經百戰的西涼鐵騎,在蜀軍面前竟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對方的弓弩填裝的也太快了些,如此循環放箭,形成連綿不絕的箭雨,西涼鐵騎竟然無法靠近便被射殺一空,僅餘百餘名落後一些的西涼鐵騎在見狀不妙的情況下,策馬回城,但經此一仗,郿縣的西涼鐵騎算是被打廢了。
更糟糕的是如此震撼的一幕,對士氣的打擊,可說是毀滅性的。
而這一段時間,轟天車的石彈已經重新填裝完畢,隨著新一輪的轟鳴聲,那石彈還未轟下來,城牆上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相互推擠的士兵,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往城牆下面跑了。
「踏天台,登天梯!出擊!」徐榮再度一聲令下,十架巨型井欗開始朝著城牆方向前進,同時一架架攻城梯在將士的推動下也開始朝著城牆移動,大軍開始前進。
兩輪石彈,加上西涼鐵騎近乎全軍覆沒的損傷,已經令城頭的西涼將士士氣崩潰,此刻隨著大軍出擊,城頭的守軍已經無心再戰。
「主公,先撤吧!」一名將領拉著李傕,苦澀道:「這城怕是守不住了。」
「撤?撤去何處?」李傕紅著眼睛吼道:「長安已失,郿縣如今一破再無處可守,此時一撤,我軍還能撤往何處!?」
「主公!」將領澀聲道:「蜀軍攻城器械之利,若是守城,我軍必輸無疑,倒不如先撤出城池,與蜀軍野戰,方有幾分勝算!」
李傕聞言胸口一窒,的確,那巨型投石車、三石強弩、填裝速度極快的兩石弩,單是這些,已經令城頭守軍士氣全無,一般攻城戰中,都是對守城一方有利,但隨著葉昭這些新式武器的出現,戰爭的模式恐怕要改寫了。
井欗已經緩緩推到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離,那如同小型塢堡一般的井欗上,開始朝著城頭傾瀉箭雨,居高臨下的優勢再加上蜀軍的強弓射程足夠遠,甚至可以將箭簇射到城裡去,城頭的守軍連忙以弓箭反擊,還是夠不到,就算隨著井欗的前推,弓箭的射程可以夠到井欗,但有著擋板、鎧甲相護,西涼軍的箭簇也很少能傷到藏在井欗之中的弓弩手。
「發石機,給我轟毀這些井欗!」李傕咬牙道。
城樓上的發石機開始朝著前方發射石塊,只是相比於轟天車的精準,這些發石機最大的問題就是準頭太差,十幾枚石彈落下來,只有一枚轟在井欗上,而且造成的效果也並不足矣令井欗失去作用。
而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登天梯隔著護城河搭在了郿縣的城牆上,這些登天梯底端固定在一架三角形的推車上面,不但推動起來速度快,而且可以為後方的將士提供掩護,搭在城牆上之後,推動車身的將士迅速將車軲轆卸下來,就算沒有人扶著,城頭的守軍也難以如同對付普通攻城梯那般將這些梯子推倒。
城頭上,有人試著用長鉤想要將這些梯子勾倒,但梯子卻紋絲不動,那些探出腦袋的將士反而被順著梯子爬上來的蜀軍以箭簇擊殺。
「不要怕他們!」李傕看了看周圍,雖然逃了不少,但還有不少兵馬在四周,器械他們認栽,但在這城牆上廝殺時,對方總不能連自己人一起攻擊吧?
只是,當那一個個身著藤甲的將士順著梯子爬上來的時候,李傕有些傻眼,西涼軍的刀槍根本無法攻破對方身上那一層藤甲,那些身著藤甲的蜀軍肆無忌憚的衝進人群中,左劈右砍,只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上百人衝上來,與守城的西涼軍廝殺在一起,他們的攻擊無效,而對方的兵器卻能輕易的撕裂他們脆弱的布甲。
「主公,快退,守不住了!」一名李傕的心腹將領同時被三名蜀軍包圍,悽厲的咆哮著,手中的寶劍一次次劈在這些人身上,卻只能將藤甲外的那一層皮革劈碎,而三名蜀軍配合默契,一人擋刀,兩人進攻,只是那將領說話的瞬間,三人看準破綻同時出手,三把刀同時沒入對方的身體裡,狠狠地攪動著,武將魁梧的身軀,劇烈的顫抖了幾下,隨著三人的退開,沒了聲息。
越來越多的蜀軍順著登天梯爬上來,並不是所有人都身著藤甲,但這些打頭陣的藤甲軍,確實給西涼軍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逃跑,能夠堅守自己位置的人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