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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明不但被封侯,更被陛下賜婚,即將擔任駙馬都尉,正該春風得意,怎的卻是一臉倦容?」醉仙樓里,曹操熱情的抱著葉昭的肩膀大笑道:「不行,今日修明敷衍我等,當罰他三觴!」
今日是袁紹相邀,過往的情分雖然沒了,但聽說這幾日袁家上下活動,何進與世家一起施壓,希望將袁紹安排入新軍之中,如今邀葉昭前來,也有這個意思。
既然劉宏都迫於壓力,選擇了無視袁紹跟這件事的關聯,葉昭自然沒必要跟袁紹死磕,一笑泯恩仇是不可能的,他願意袁家都不願意,不過在撕破臉以前,這面上的事情還是要顧慮一二的。
「連續十日,每日都有人這般與我說,不喝就是不給諸位面子,但喝了,昭還未大婚,這身體怕是先得垮掉,孟德你究竟是幫我還是要害我?」葉昭瞥了曹操一眼,真想撕爛那張黑臉看看究竟有多厚,哪有人請人吃飯讓人家付錢的道理,這廝不但做了,而且事後還能恬不知恥跑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生拉硬拽的把自己拽出來,果然,梟雄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至少得臉厚,就這方面來說,別說一代梟雄,千古梟雄曹操都能當仁不讓。
「看來修明此番卻是真的發跡了。」曹操嘿笑一聲,卻不再向葉昭勸酒,而是開始自然地轉向其他人。
「是啊,修明兄發跡了,從前的好友自然也就看不上了。」一旁陪酒的淳于瓊冷眼看著葉昭,陰陽怪氣的道。
「仲簡言重了。」曹操聞言眉頭一皺,看向淳于瓊道。
「言重?那就要看修明兄是否還認我這朋友了。」淳于瓊舉起酒觴,看著葉昭道:「若是認,便喝了這觴酒!」
「哦?」葉昭抬眼看了看淳于瓊,在淳于瓊難看的面色聲中,直接將觴中美酒倒在地上,仔細看了看地板,然後復又抬頭看向淳于瓊道:「仲簡兄方才說什麼?」
「你……」淳于瓊指著葉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但在場不少人卻是暗中搖頭,也不看看雙方的身份就跑去逼酒,分明就是自取其辱。
「或許淳于將軍有什麼誤會。」拍了拍淳于瓊的腦袋,葉昭站起身來,直接從袁紹手中將酒觴接過來,葉昭看向眾人笑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昭的確不勝酒力,此觴算是敬諸位,再有勸酒者,就不是昭看不起他,而是他在看不起昭了!」
一旁的高堂隆將氣氛有些沉重,連忙上前想要接過葉昭手中的酒觴,一邊道:「修明莫要動怒,大家並無此意,敬酒也是一番好意,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葉昭伸手止住高堂隆,一口將觴中酒喝乾,便徑直坐下,自顧自的看起了歌舞,敬酒?他可不這樣認為,這世上也從沒有過什麼敬酒,不知是從哪裡聽過這樣一句話,在酒桌上一直勸你酒的人,一般就是最不把你看在眼裡的人,若是以前,他還需要顧慮一些東西,不好這般駁斥,但如今,他身居高位,封侯拜將,這樣的身份,能在酒桌上強迫他喝酒的人已經不多了,至少眼前的酒局,沒人有這個資格,哪怕袁紹都不行,更何況一個淳于瓊。
袁紹暗自瞪了淳于瓊一眼,暗罵一聲蠢貨,別說如今葉昭地位不同,就算是以前,何時見過葉昭在酒桌上吃虧?
「修明,跟公主的婚期可曾定下?」舉起酒觴,袁紹對著葉昭一舉徑直喝了一口,隨口問道。
「已經定下,六月初六,是個吉日,至於如何吉利,我也不知。」葉昭點了點頭,只要不莫名其妙的招惹他,他還是很好說話的。
「便是下個月?」袁紹一怔,看向葉昭道:「是否太倉促了些?」
「算起來,陛下那邊也已經準備了快半年了,要說倉促,也不算倉促,不過最近的確是夠忙的。」葉昭笑道。
「若是有需要,紹願助一臂之力。」袁紹突然笑道。
葉昭看著袁紹,默默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舞池中,落雁的舞蹈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尾聲,上來向眾人敬酒,只是廂房中的氣氛卻總透著一股難言的尷尬,四大美女都是長袖善舞之人,如何熱絡氣氛都各有手段,此刻也不怕怯,很快便將氣氛帶的熱絡起來,那份尷尬也漸漸消散,最終眾人告辭之際,還算是賓主盡歡。
葉昭在離開後,跟曹操、高堂隆小聚一番,這兩個算是如今洛陽城中為數不多真正打從內心親近葉昭的人,天黑後方才各自回府。
其實這等宴會,在葉昭看來,意義不大,雖說是為八校之事,但八校的框架已經定下了,權柄最重的上軍校尉自是騫曼無疑,馮芳、趙榮這兩個也是劉宏欽點,而後曹操算是葉昭推舉,而袁紹則是世家代表,西園八校已經定了五校,袁紹如今之所以積極奔走,甚至看樣子有跟葉昭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實際上就是為了剩下的那三校活動。
士人需要兵權,只有有了軍權,才能不必繼續依附於何進,只有有了兵權,才能在朝堂上爭得更多的話語權。
葉昭如今身兼三職,已經不可能再染指西園軍權,但他在天子身邊的影響力在目前來說,卻是無人能比的,這也是袁紹願意向葉昭重新釋放善意的原因,尤其是曹操被點名多少有些葉昭的關係在裡面,也使得葉昭如今在洛陽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只可惜,葉昭不想在此事之上再浪費唇舌,一個曹操,天子詢問,順便推上一把已是極限,要讓他去專門推薦某人,先不說對方是否會領他這個情,劉宏那裡,也未免有些過於不知輕重,人所處的位置越高,便越要謹慎,那些化而務實的好話,葉昭已經能夠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