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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不能!」幕僚笑道:「所謂此一時彼一時,那韓馥雖忌憚袁渤海,然渤海之地地廣人稀,袁渤海帳下兵馬不過萬人,而葉昭麾下,卻有精兵數萬,何重何輕,就算那韓馥不知,但冀州人傑地靈,賢士輩出,豈能不知此理?」
王匡聞言,有些躊躇,世家的圈子就這麼大,韓馥什麼德行,他早就看透了,以他那瞻前顧後的性子,就算答應了對付葉昭,恐怕不是臨時變卦,就是說說而已,不過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葉昭在側,實在讓他輾轉難眠,當下點頭道:「那便書信兩封,遞給本初和那韓馥。」
實在沒辦法就撤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可沒想過要跟葉昭硬槓,當地豪族世家,恐怕也沒人會支持他,畢竟這河內算是葉昭的故土,以這個時代的鄉土情結,哪怕是河內世家看不慣葉昭,也斷不會幫自己來對付葉昭,論及影響力,他還真比不上葉昭,更別說在人家老巢了。
相比於王匡的惶惶不可終日,葉昭這段日子就自在多了,雖是冬季,但卻每日與戲志才談古論今,便是與一干將士操練兵馬,或是陪劉薇、馨兒散心。
劉薇產後虛弱,加上懷孩子的那段時間,葉昭大半不在身邊,整日提心弔膽,而且洛陽傳來的消息,雖然家裡人都儘量不談這些,但還是不免有些消息傳入她耳中,若非馨兒每日在側悉心侍奉,恐怕都走不出那段陰影,也因此,誕下麟兒之後,劉薇跟馨兒倒是感情越見親密,如今更是連床笫之間都不舍分離,也讓葉昭嘗了一把齊人之福。
葉昭長子,最終被葉昭取名為葉征,生在這烽煙四起的年代裡,日後很可能還是葉昭的繼承人,註定這一生會與戎馬相伴。
小傢伙長得秀氣,繼承了父母的基因,很是惹人憐愛。
「夫君欲如何處置那王匡?」這日大雪剛過,劉薇知道葉昭喜歡這樣的天氣,主動央葉昭出來賞雪,與馨兒一左一右靠著葉昭,出言詢問道。
「怎麼?」葉昭笑道:「那幫蠻漢見說我不成,將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自葉昭回到河內之後,夏侯蘭、紀靈、徐榮、管亥都相繼表達過類似的意思,畢竟這河內是葉昭的地盤,如今要養軍,怎能沒有地盤?
「夫君生氣了?」劉薇小心的看著葉昭,婚前,因為那一夜在蔡府的邂逅,對葉昭就帶著些恐懼,婚後雖然葉昭百般疼愛,那股恐懼淡了許多,平日裡偶爾也會撒撒公主刁蠻任性的小脾氣,但只要葉昭嚴肅下來,劉薇都會不自覺的小心翼翼起來。
「那倒不至於。」葉昭笑道:「若是以前,女人干涉軍政,為夫也會不滿,但如今……」
涅凡營的事情,對葉昭觸動很大,哪怕是在這個時代,女人也未必就真的全是男人的附庸,她們一樣可以上馬殺敵,參政議事,有時候,或許比男兒都管用。
「那王匡為人勢利,在洛陽時便多次為難夫君,夫君如今軍權在握,又何必與他客氣?」劉薇不爽道。
「站在你我這個位置,就不能再以私人恩怨來左右行為,你我一舉一動,牽涉太廣。」葉昭輕撫著劉薇的脊背,將她攬在懷裡笑道:「夫人慾管這些,為夫不會阻攔,但夫人可知,有句話叫師出有名?」
「這個妾身自然知道。」劉薇疑惑的看向葉昭。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是不知也。」葉昭看著遠方嘆道:「一個王匡,是生是死,皆在我一念之間,然殺王匡易,但若動他,卻會引來整個北方諸侯的敵視甚至攻擊,如今天下大勢,關東群雄討董在即,而王匡乃袁紹心腹摯友,若此時殺他,我們便被認為是董卓陣營,董卓有虎牢關天險,我可沒有,若諸侯藉此刁難,要來拿我祭旗,我等恐怕又要倉皇奔逃了,而你夫君我對於跑去董卓麾下聽調任人擺布沒有任何興趣,所以,此時絕非奪取河內之機。」
看著劉薇似懂非懂的表情,葉昭笑道:「一者牽一髮而動全身;二者師出無名,強行為之,只會迎來關東諸侯的敵視與排斥,智者不取。」
「夫人想與我議事也可,但需先通讀兵法、政略,否則,有時候,好心也會辦了壞事。」葉昭笑道,他有生以來,大概第一次這麼耐心的給人講解這些東西。
「夫君,大漢……當真……」劉薇的情緒突然有些低落下來,有些失神的道。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漢亦然!為夫不想騙你。」葉昭攔著劉薇的肩膀笑道:「夫人放心,為夫答應過先帝,我在一日,保漢家血脈不絕!」
「國家大事,果非女子可參。」劉薇失神道。
「夫人開心就好,想要參政也罷,想要快樂度日也罷,為夫都應你。」葉昭摸著劉薇的秀髮笑道:「既然入我葉家之門,為夫有責任許你一世繁華無憂。」
「嗯~」劉薇哪聽過這些情話,只感覺心都有些發酸,靠在葉昭懷裡,久久不願出來。
「主公……呃……」典韋飛奔而來,看到眼前一幕,聲音戛然而止。
「不是放你假讓你去跟劉氏親熱了嗎?」葉昭沒好氣的看著典韋道。
「呃……婆娘懷了身孕,將我攆出來做事,我無處可去,就回了軍營操演,然後就被徐榮那廝給騙出來,正碰上有斥候截獲了兩封書信,就順手帶來給主公看。」典韋尷尬的撓頭道。
「這才回來幾天?你的經歷倒是蠻豐富的。」葉昭被典韋給逗笑了,鬆開一臉不情願的劉薇,從典韋手中接過兩封書信道:「既然沒事做,明天就隨我去涅凡營,跟姑娘們一起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