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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孩兒得到消息,那葉昭今日一早,便匆匆派人將其家眷送出洛陽,往懷縣而去。」袁紹微笑道:「孩兒想,定是葉昭察覺了什麼,所以……」
「就算他察覺了什麼,若他有所謀劃,也不會讓你發現。」袁隗冷哼一聲道:「那夏侯蘭不過無名小卒,便是加上兩千精兵護送,葉昭會放心將妻兒性命都交託於他?還如此容易便被你探聽到消息?」
「叔父放心,孩兒已買通了葉昭府中一名管事,消息無誤。」袁紹自信地笑道。
「讓老夫來猜猜,那管事定然在府中不受葉昭信任,還頗受旁人打壓,過得不怎麼如意,偏偏還有些權利,能夠知道府中大部分事情,可對?」袁隗看著袁紹,冷笑道。
「呃……叔父在葉府也有暗線?」袁紹聞言一怔,隨即疑惑的看向袁隗。
「就算沒有,老夫也能猜到!」袁隗冷笑道:「若我是葉昭,若想將府中的情報透露給你,也會挑出這麼一個人來讓你收買,然後會放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給你,到了關鍵時候,會故意透露出一些誤導信息,讓你栽個大跟頭!」
「叔父是說,這夏侯蘭乃葉昭放出的誘餌,目的便是為了引誘我等來攻?」袁紹大驚道:「然紹派人緊盯葉府,並未察覺其他異樣。」
「葉昭何等謹慎?」袁隗嘆息道:「他若想做什麼事情,豈會如此輕易教你探到消息?」
袁紹聞言,二話不說,轉身便走。
「你去做什麼?」袁隗將袁紹叫住問道。
「命張南、焦觸二人立刻回來,既非真的葉昭家眷,何必再浪費兵馬?」袁紹答道。
「若葉昭是故意讓你如此猜想又該如何?」袁隗反問道。
「啊~?」袁紹看著袁隗,皺眉道:「只是如此,如何確定哪一路才是真的?」
「那就要想想這葉昭除了河內之外,還有何處可去?」袁隗笑道:「這洛陽城中,葉昭的確勢大,然出了洛陽城,又有何人識他?」
這裡的識並非不知道葉昭,而是還有誰會賣葉昭的面子,這也是葉昭與袁家這些大世家最大的區別,葉昭在洛陽才雄勢大,然而若出了洛陽,誰會飢餓那葉昭?中原各州州牧因為上次葉昭向劉宏諫言直接換掉州牧、太守之事,人人恨他,可以說是,葉昭若出了洛陽,幾乎是人人喊打的境地,而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就算離了洛陽,以袁家如今的聲勢,幾乎可說是天下都可去得。
所以如今葉昭若是出了洛陽,能去的地方除了河內之外,真不多,士人云集之地,葉昭必是寸步難行。
「孩兒想不出,不說這中原之地,便是幽并西涼這等苦寒之地或是江東那等不毛之地,也未必有他容身之處!更何況公主身子嬌弱,又有身孕在身,一來受不得顛簸之苦,二來苦寒之地絕非公主可去之處。」袁紹皺眉道,這麼一想,除了河內,葉昭還真是無處可去。
「所以,或許也是葉昭故布疑陣,那夏侯蘭也有可能是真的護送葉昭家眷。」袁隗笑道:「可先命人夾擊夏侯蘭所部。」
「但若不是如何?」袁紹皺眉道。
「你也說了,公主身子嬌貴,又有身孕在身,受不得顛簸之苦,必然難以趕路,其行必慢,這些時日你可一邊等候張南、焦觸的消息,一邊觀察葉昭其他部眾動態,只要有公主在,總會露出破綻來,而且我思之,葉昭若不去河內,所選之地恐怕也不會太過偏遠,你且仔細觀之。」
「喏!」袁紹得了袁隗點撥,信心大增,連忙躬身一禮後,便要離開,卻被袁隗再次叫住。
「你近日與那王子師走的頗近?」袁隗看著袁紹道。
「子師不也是親近我等麼?」袁紹不解的看著袁隗。
「王子師雖有才學,卻太過剛愎,心胸氣魄,也不如其名聲那般,此人可交,卻不可深交,可用卻不可大用。」袁隗搖了搖頭,他為官數十載,見過的人才多不勝數,王允雖然有才,然而對其性格袁隗卻是知之甚詳,這不是個能成大事之人,袁隗不希望袁紹跟這種人走的太近,葉昭有句話說的其實沒有錯,出身並不代表能力。
「侄兒記下了。」袁紹點了點頭,對於袁隗這個將他從庶出子弟中,一直拉扯到足以跟弟子袁術分庭抗禮的長輩,袁紹還是非常敬畏的,也將此事記在了心裡。
叔侄二人又說了一番如今朝堂局勢之後,才分開各自回房,袁紹想了想,將逢紀叫來,兩人在一起合計若是葉昭不會河內,又會以何地為落腳之處?
葉昭雖然想到會有人出手,但也沒想到自己的計策會這麼快被袁隗識破,幸虧漢中的事情隱秘,至今無人得知,否則的話,恐怕連自己漢中的部署和謀劃,都要被扒出來。
「主公!」次日傍晚,葉昭正要休息,卻見戲志才匆匆而來。
「何事?」葉昭見戲志才神色匆忙,心中一緊,連忙起身道。
「請主公快快召回子龍與公主。」戲志才沉聲道。
「為何?」葉昭不解道。
「這是紀靈剛剛送回的消息,主公麾下各路兵馬,都被人監視,恐怕已經有人察覺到主公圖謀,只是一時不知主公欲以何處安家,只是監視,卻不曾有所動作。」戲志才將一份情報遞給葉昭,沉聲道:「漢中乃主公謀身之處,然如今並未徹底歸屬主公,若過早暴露於人前,於主公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