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頁
腦中不斷的尋找剛剛的那種感覺,下意識的,周一仙再次將一個枇杷皮剝開,放到了妻子口中。
「娘子,你最愛吃的枇……」
話未說完,周一仙突然怔在了那裡。
最愛吃的枇杷!
最愛吃的枇杷!
糖葫蘆!
得到了兩串糖葫蘆的孩子。
周一仙猛然站了起來,看著身邊的『家人』,眼中帶著質疑。
「相公,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有,你忘了……我是不吃枇杷的!」
看到周一仙的異常表現,身邊的妻子唇間的果實拿下,有些緊張的看著周一仙。
此言一出,周一仙又是一陣恍惚。
看著眼前的女子,只覺對方忽遠忽近,在自己的眼前,也仿佛出現了兩張面孔。
一張……是朝夕相處了一年,同床共枕卻不知為什麼自己始終不願與其有肌膚之親的妻子。
另一張,卻是一張沒有絲毫的記憶,卻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的絕美面容。
恍惚中,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些記憶的碎片。
「相公,這是什麼呀?」
女子巧笑倩兮,指著樹上的小小的果實問道。
「這個呀,這個叫枇杷!」
周一仙單手摟住女子的腰,為仿佛對這個世上的很多常識性的東西都感到好奇的妻子女子解釋道。
「枇杷?琵琶?」
女子眨眨眼。
「對呀,正是因為這種果子長得像琵琶,所以才有了枇杷這個名字。」
女子點點頭。
「枇杷!琵琶!沒想到,神州浩土,廣漠大地之上,竟還有這般形似某種樂器的果子。」
「呵呵!」
周一仙呵呵一笑,抬手摘下一顆果子,剝掉皮放到女子口中,「嘗嘗,這果子還很好吃呢!」
女子把果子在,口中輕輕咀嚼,吐出果核,一雙眼睛眯成了月牙一般。
「甜的,好吃!」
隨著回憶湧來,塵封的記憶越發的清晰,周一仙的眼神越發的清明。
而眼前的,身邊的這個『妻子』……卻與這突然而來的記憶中的妻子有著完全不同的面容。
甚至,完全不同的名字。
「還是……失敗了嗎?」
看著周一仙眼神中莫名的疏遠,『妻子』只覺心中一痛,臉上露出一抹慘然。
「我到底……哪裡不如她?一年來,我明明可以感覺的出,你的心中是真的將我當做了她,但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我在你記憶中取代了她,明明記憶中已經沒有了她的存在。而你,卻始終與我保持著最後的距離。」
看著眼前面上帶著慘然的女子,周一仙搖搖頭。
「鳳凰,你還不懂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我也可以變成她啊,就像這場夢一樣,她已經走了,能陪在你身邊的,只有我啊!」
女子眼中的慘然更甚,四周的空間都泛起漣漪,顯然是夢境已經受到了動搖。
只是,回應她的,依然是周一仙決絕的目光。
微微搖搖頭,周一仙一語不發,揮一揮衣袖,眼前的場景,如同時空坍塌一般破碎。
隨著夢境中的一切消失,場景突然轉換,回到現實的別墅之中。
而此時,夜色正濃,時間,只是過去了少頃。
粉色霧氣散去,躺在床上的獸神睜開了雙眼,眼中閃過一抹滄桑。
「玲瓏……」
一聲低聲的喃呢,除了自己,沒有人聽清。
另一間房間中,一身白衣的九尾狐停下了在空中搖曳的赤足,撇了撇嘴,道一聲「沒勁」。
而後,狐狸從藤椅上起身,把自己甩到了一邊柔軟的大床上。
「周郎……」
周一仙的房間中,躺在身邊的女子睜開了雙眼,看著同樣從夢境中脫離的周一仙,眼中帶著一抹散不掉的柔情。
「公主殿下,周一仙只有一顆心,這顆心很小,早已經住滿了一個人的身影。無論滄海桑田,再難容下她人半分。您歸為南國公主,又何必在我這一個小人物身上浪費感情。」
聲音談不上冰冷,也說不上熱情。
就那般尋常,就那般自然。
自然到了,如同經年的老友,坐在一起閒話家常。
只是,越是這般自然,卻越發的刺痛女子的心。
她要的,從來都不是朋友,她……從始至終都不甘心與他停留在朋友的位置。
「周……」
「公主殿下,請回吧!」
沒等女子將要說的話說出口,周一仙再次開口打斷。
看著周一仙眼中那一抹仿佛隔著兩個世界的隔閡,聽著周一仙刺痛內心的話語,女子怔怔許久,轉身……向著窗子的位置走去。
「等等!」
就在女子的身影即將化作彩光消失之際,周一仙的聲音再次響起。
猛然回頭,女子的眼中迸發出讓人無法直視的神采。
「這桃花瘴,即便以你南國皇室血脈,也不得輕易施展,以你的修為強行施展,定然損了根基。我這裡有《易筋鍛骨決》一篇,你拿去鞏固一下自身根基吧。」
一頁金紙化作流光沒入女子手中,女子嘴角微微向上一勾,轉身消失在窗前。
他,終究做不到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