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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盧俊笑得真誠,劉先生略作猶豫,結果菜譜從中選了兩道不貴不賤的菜,而後把菜譜遞給了王陽明。
「飯菜是要大家一起吃的,劉某也不知道諸位的口味,選了兩道自己想吃的,剩下的幾位公子小姐也幫著劉某拿拿主意吧。」
聽著劉先生的話,王陽明微微一愣,隨即莞爾,接過菜譜,隨意翻了兩頁之後合上,隨口說出了兩道菜的名字。
而後,兩個女孩各自選了一道菜,夥計告辭通知後廚準備酒席。
等待期間,幾人並沒有閒著。
從這位劉先生的言行舉止中,盧俊覺得此人是個可交之人,因此主動與之攀談。
「看劉先生的氣質,像是個讀書人,不知劉先生仙鄉何處,可曾考取功名?」
聞言,劉公子臉上適時的掛上幾分羞愧,「劉某祖居杭州,乃是仁和縣的劉家村人士,自由也讀過幾年書,功名上,幾年前考取了秀才功名,參加了兩次鄉試,皆不曾中舉。今次,準備明年開春再參加一次鄉試,若再不中,劉某也就可以絕了這考功名之心了。」
聽著劉先生的話,盧俊默然。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仕途之上,一看才華天賦,二看機緣氣運。
像這位劉先生這樣,年紀輕輕得秀才功名的不少,但此後鄉試考了十幾次,一直到白髮蒼蒼都不曾中舉者不知幾何。
這位劉先生年不過二十許就參加了兩次鄉試,顯然也是早慧之人。
而如今兩次鄉試卻都沒有任何收穫,可見就算有天賦,但也很可能沒有那個命運。
所以……
像他說的那樣,如果明年還是不中的話,也真的可以考慮換個出路了。
科舉之事,即便是他,也給不了什麼建議,只能搖頭苦笑,暗罵自己找的話題不好。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相信劉先生十年寒窗,不會辛苦白費,此前種種不過是磨礪,終能開出傲雪寒梅。」
以一句美好的祝福結束了這個話題,盧俊又找了新的話題。
在場都是有些學問的人,即便兩個女孩,良好的家世也讓他們度過不少詩書,因此這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詩詞之上。
說到詩詞,不知是誰就扯到了當世才子之上。
說到了當世才子,那一直少言多聽,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盧小姐像是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一下就把話題扯到了許仙的身上。
「說起來你們可能都不信,當時我和父親都在場,就親眼看著許漢文一步一句,七步成詩,留詩一首後翩然離去……」
一提到許仙,盧紅藥仿佛瞬間從大家閨秀化身小迷妹。
一邊正準備結帳離去的許仙,聽到盧紅藥提到自己,動作都忍不住微微一頓。
隨即苦笑搖搖頭,在秦觀促狹的目光中,許仙起身,準備找夥計來結帳走人。
只是,剛剛站起來,許仙的耳邊響起了哮天犬的傳音。
「小子,先等等。」
聞言,許仙停下身,一臉疑惑的看著哮天犬。
「怎麼了?二狗子你還沒吃飽?」
看著哮天犬面前一堆的骨頭,許仙有些無語的問道。
「不是……」
哮天犬表情嚴肅的搖搖頭,一雙狗眼,正一眨不眨的瞪著隔了一桌的五人中,那位劉先生。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姓劉的時,本汪總有一種想要咬他一口的衝動。」
這句話,可把許仙給嚇了一跳。
「二狗子,你認識這位劉先生?此前有過過節?」
二狗子是誰?二郎神的小忠犬,三界之中赫赫有名的哮天犬啊!
能被他記仇的人物,會是普通人?
只是,聽到許仙的問話,哮天犬卻搖了搖頭。
「不是,本汪此前從未見過此人,但看著此人,就是有一種不咬他一口不快的憋屈感。小子,你身上錢多不多?要不本汪咬他一口狠的,求一個道心通暢,然後……你賠錢給他?」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哮天犬自己都滿腦子的疑惑。
怎麼回事,自己明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姓劉的啊,為什麼會有種強烈的想咬他的衝動?
當年自己順應本能咬了呂洞賓的那次,都沒有這麼強烈的衝動啊!
許仙:「……」
聽到哮天犬的話,許仙很無語。
什麼跟什麼啊就賠錢,你以為錢是萬能的啊?
……
沒錯,錢真的就是萬能的!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所以……要不要考慮一下花點錢讓這位大佬開心一下,拉近一下一人一犬之間的關係?
就在許仙想著要不要體驗一把『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感覺的時候,許是他和哮天犬的目光太過赤裸,終於引起了另一桌几人的注意。
「這位先生,可是認識劉某?」
順著哮天犬和許仙的目光,劉先生發現了一人一狗的注視,思索一下微微搖頭,劉先生面帶笑容的向著兩人一狗的方向走來。
「小生劉彥昌,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劉彥昌?
這個名字剛剛出口,沒等許仙回應,哮天犬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張開血盆大口,就向著劉彥昌的大腿咬去。
「啊嗚!」
「嗷!」
「啊!」
酒樓之中,嘶吼聲,慘叫聲,驚呼聲,一時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