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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足尖輕點,沖天而起,手中三尺長劍,劍尖直至蒼穹。
「來吧!」
那一刻被電光照亮的他的身姿,千萬年後仍然凝固在傳說之。
不屈!
不懼!
戰意凜然!
天地之威,壓不彎他的脊背。
毀滅之力,毀不掉他的雙膝。
手持三尺青鋒,於滅世雷霆之下,許仙縱身而起。
那一刻,三界之中許許多多的仙佛,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一隻飛蛾,明知粉身碎骨,也義無反顧的沖向那一團熊熊燃燒的燭火。
只為……追尋黑夜中那僅有的一縷光明。
「哎!」
普陀山中,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口中發出一聲輕嘆,閉上了慈悲的雙眼。
那天罰之威,她自認在同樣的境界下,自己扛不過一劫。
萬劫之地,永恆深淵,摩羅雙眼望穿虛空,緊緊的盯著天罰之下,如同暴風雨中一葉孤舟的許仙。
蘊含無盡黑暗的眼中,透出點點期盼。
他……在期待著什麼?
三十三重天上,道祖雙目之中古井無波,仿佛萬事不縈於心。
但煉丹爐中飄散起刺鼻的焦糊氣味而不自知的畫面,已經將他出賣的徹徹底底。
下界。
百里之外,看著降下的第一道天罰紫雷,蘇洛臉上的擔憂盡去,右手上醞釀的毀滅之力於悄然間隱去。
天罰之眼下,看著一道仿佛無視了時間與空間,轉瞬落到自己頭頂的天罰雷霆。
許仙腦中無悲無喜,三尺長劍劃出玄奧軌跡,在頭頂匯成一片密集的劍網。
劍是釩鐵,長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乃是許仙數日前進城只是路過一家鐵匠鋪,隨手所買。
但這一刻,在許仙的手中,這把凡鐵鑄成的三尺長劍,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無堅不摧,鋼勁不折。
劍光過處,毀滅雷霆被輕易分割。
殘雷如春雨,點點打在許仙身上,沒入衣衫,轉瞬不見。
靜!
天地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三界眾生,親眼見證了這一幕的都有一種懷疑人生的違和感,唯有百里之外的蘇洛,嘴角勾起了安然的笑意。
「這……凡鐵為劍,織綢為衣,何以擋天罰之威?」
東海之地,蓬萊仙島,一位半隻腳踏入金仙境的老牌散仙看著擋住一波天罰雷霆卻沒有絲毫損傷的許仙,忍不住發出夢囈般的聲音。
而他這一句,也同樣問出了天地之間其他生靈的心聲。
無論聽到的,沒聽到的,此時此刻心中都只有這一個念頭。
自天地成型,生靈降生以來,天罰雖然不多,但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古往今來,哪一個引出了天罰之人,不是曠古絕今的妖孽之輩。
而那些堪稱一個時代的佼楚,面對天罰之時法寶盡出,仙器如同不要錢一般恨不得把自己武裝到牙齒,卻也難逃在天罰之下飲恨的厄運。
而如今……
什麼時候開始,天罰已經好說話到了以一把凡鐵長劍就能劈開,以一身普通布衣就能抵擋的地步了?
是以前的妖孽太弱,還是現在這應劫之人太強?
沒有人知道答案。
不……
有一個。
在提出這個建議之前,蘇洛似乎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
天罰降世,是懲罰,更是考驗,考驗的是被罰者的資格。
而要證明自己有沒有出格的資格,自然要靠自身實打實的力量去拼。
古往今來無數遭遇天罰之人,不是沒有足夠強者,而之所以從來沒有一個能度過天罰,真正的原因,在蘇洛想來只有一個——渡天罰之時,借用了太多的外力。
仙器、法寶,哪怕是自己親手煉製,哪怕與自己血脈相連,但終究也是外力的一種。
你依靠法寶仙器能度過的天罰,誰知道別人拿到同樣的東西能不能度過?
所以,在天罰降臨之時,被罰者身上的武裝,也都是被算在了外力之中的一部分。
而許仙,手持三尺凡鐵長劍,身穿一件蔽體布衣,除了自身,再無外力相助。
天罰之下,自然也就不需要承受屬於外力的那幾分傷害。
再加上每一個境界都實打實的走到了真正的極境,修煉的又是蘇洛親手打造的直至大道本源的《大衍真經》。
諸多因素之下,別人避之如蛇蠍的天罰,在許仙面前,卻不再強大到令人難以抗拒。
並沒有給眾人太多的調節時間,就在為許仙沒受任何傷害的度過了第一波天罰而懵逼的時候,九天之上,第二道雷霆已經降臨。
只是,這一次降下的,並不再世一道單純的雷霆。
天罰紫雷畫作一柄三尺長劍,與許仙手中所持一般無二。
長劍落下,無人手持,本身卻如同一個絕世的劍客。
看似隨意一劍,竟然讓許仙生出一種被牢牢鎖定,無處可逃的危機感。
第二百六十七章 故事還沒開啟,已經先撕了劇本
面對雷劫化成的長劍,許仙知道自己沒有任何閃躲的餘地。
同樣,他也沒有想過要閃躲。
許仙不懂劍法,沒有練過劍術。
但他知道,用劍者,須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兩名絕世劍客,狹路相逢,哪怕明知不敵,也要有敢於把劍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