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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田大叔的稱呼之間還是悄然的發生了變化,韓躍已經從他嘴裡的韓家小三,悄悄升格成了韓家老三,當然韓躍並不滿意這個稱呼。老三?這特麼也太土了,還不如小三呢,至少聽上去粉嫩純。
不管怎麼說,熟悉的鄉鄰味最終還是漸漸化解了敬畏,氣氛慢慢又融洽了起來。一時之間,說話交流也有了笑容,大家都輕鬆了許多。
這才是串門子!
鄰里之間和睦友愛,家長里短的聊一聊,撿那有的沒的,牛逼吹上一吹,換來無數開心。
「當家的,你看我老早就說嘛,老天爺的眼睛還是睜著呢,韓家老三這不就開始做事了?豆豆那小丫頭受了幾年罪,這回怕是要熬出頭啦。」彪悍大嬸一旦恢復本性,說話便順溜了起來,突突突像個機關槍一樣瞬間上百個字,還是那種高音,還是那個味道。不用組織語言,也不用經過大腦。各種誇讚,紛至杳來,韓躍聽得很是受用。
可惜的是,帥不過三秒。
「你看以前豆豆多可憐,一個弱小丫頭每天種地做工累死累活,那日子過得,跟死了男人守活寡沒什麼兩樣。」
臥槽,你才守活寡呢!
韓躍翻了個白眼,對這老娘們的嘴巴是徹底不抱希望了。
事實上,田大嬸這不經腦子的屁話連他男人都聽不下去,老爺們猛一揮手,瞪眼威脅道:「不說話你能死啊?洗你的衣服吧,再瞎咧咧看老子不抽你!」
「喲,這是皮癢了?想叫老娘給你松松?」田大嬸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哪裡錯了,又或者是在自己家裡強勢慣了,壓根不懼自家爺們的威脅,叉著腰就要動手。
「咋?真找抽,想死不成!韓家老三可在呢……」農村男人都這樣,死要面子活受罪,哪怕再怎麼夫綱不振,有人在的時候也要堅持。有一句話形容的好,那就是癩蛤蟆墊床腿,死撐。
幸好田大嬸也還知道點分寸,懂得在人前給自家爺們留面子,因此暗哼一聲,退回大盆邊繼續捶洗衣服。人是退回去了,可惜那眼睛不曾閒著,一會看看點燃的蚊香,一會又看看旁邊的韓躍,滿臉都是老娘有很多話想說,不然憋著很難受的模樣。
田大叔沒再理會她,拉著韓躍在屋門口一坐,咂巴幾下嘴唇,低聲道:「韓家老三,你大半夜的送蚊香過來,怕是不光想讓咱點了驅蚊吧。叔看你這胳膊窩裡還夾著好幾盤,莫不是你還要去別家送送?你這是想在村里搏一個口碑……?」不要小看農村人,他們或者敦厚老實見識不廣,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擁有與生俱來的那種小聰慧。
「正是如此!」韓躍也不隱瞞,事實上,他打從做蚊香的那一刻起便有打算,這事要拉著田大叔一起干。
有恩不報,那是小人,雖然田大叔只是請他吃過一碗麵,但是別忘了人家保住了小豆豆啊。今天白天要是沒有他跟著,豆豆那傻丫頭估計早就把自己賣了。
雖是小恩,亦要不忘,這是韓躍做人的信條,也是他行事的準則。
待我發跡之時,許你榮華富貴,今天帶著你做蚊香,明天就能領著你賣燒酒。
有超越千年的知識做後盾,讓田大叔發點小財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時夜也有些深了,韓躍心裡惦記著家裡的小豆豆,所以也就不多說閒話,當下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對方。
「大叔,這個蚊香就是一個小事物,製作簡單,取料方便,而且也沒什麼秘訣,只要有心人見了這玩意,多琢磨琢磨便能仿造出來。因此我尋思著想請你幫忙,咱們兩家合作,瘋狂向外推廣,能賣多少就賣多少。錢的方面好說,五五分成,決計是不會讓大叔你吃虧的。」
這話說的田大叔一愣,老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忙道:「請我幫忙,還五五分帳?那怎麼成?這是你家秘方做出來的東西,你要雇大叔給你幫忙賣,我領點工錢倒是行,至於跟你分帳那萬萬不能。」一邊說,一邊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看的韓躍直眼暈。
屋裡洗衣的田大嬸其實一直支棱著耳朵在聽他們說話,此時聽得韓躍說是要五五分,也不由的急急插嘴道:「就是就是,孩他三叔,你有這好事能想到我們,讓咱家跟著掙個工錢就很好了,哪能跟你五五分呢?讓村里人知道了,要戳俺們脊梁骨的。」
韓躍哈哈一笑,他有些欣慰田大嬸將他從韓家老三升格成孩他三叔,起身拍了怕屁股上的土,道:「沒你們想的那麼高端,這就是一個小玩意,談不上秘方不秘方的。我估計賣上十來天以後,就有人能琢磨出怎麼製作。所以啊,咱們要猛宣傳,快速賣,能賣多少賣多少。你們也知道,我這幾年把家裡敗壞的太窮,得趕緊掙點快錢。」
「那也不用五五分啊,我們太占你便宜了,這樣不好!」
「我都說了,這東西仿造容易,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就十來天。這麼短的一點日子,就算我和小豆豆不吃不睡,又能做出幾盤?又能賣出多少?但是加上田大叔和大嬸你就不同了,產量至少翻三翻。所以說呢,這事其實是你們在幫我,是我在占你們的便宜。」
韓躍這話倒不是亂說,畢竟田大叔和田大嬸都是壯年勞力,而自己和豆豆都是少年,無論幹活的速度還是幹活的耐力,人家兩口子肯定完勝,有他們加入產量翻三翻還是往少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