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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下意識吐出口氣,小手輕輕拍了拍自己胸口。
華夏海洋衛脫胎於西府三衛,乃是西府三衛之中最強的精英,當年西府三衛已經天下無敵,此時的海洋衛更加強悍無匹。
但見這隊精兵在奔跑之時,上千人已經抽出長刀凌空揮舞。
同時另有一隊上千人再次從韓躍身後出現,然後一言不發也向著城堡那處衝去,這隊戰士一邊奔跑一邊拿出燧發槍,在快速狂奔的過程中竟然能有條不紊擦槍上藥。
然後又有第三隊戰士想要出發,手裡準備的卻是神臂弩,這隊人馬同樣也有千人眾,海洋衛每次作戰都是三三聯合的方式。
然而這次卻被人伸手阻住,韓躍面帶悠然微微一笑,淡淡道:「用不著這麼多人,你們把歐羅巴洲看的太重了,這裡的國家比不上華夏一個縣城,兩千海洋衛已經可以夷滅十座城堡……」
不是看不起對方,此時的歐洲就是這麼弱!
然而阿雅還是有些焦急,忍不住回頭又喊了一聲師兄,韓躍輕聲一嘆,陡然腳下一彈,他身體凌空跳躍而起,宛若大鳥一般落到阿雅身邊,然後伸手將阿雅嬌軀往懷裡一攬,抱著小姑娘繼續向城堡飛奔。
如今韓躍武功無敵,當世或者只有游游和徐不言能有一戰之力,他鼓足內力施展輕功趕路,很快便追上兩千海洋衛一起到達城堡。
入眼所見,滿眼是人,韓躍瞳孔猛然一縮,懷裡的阿雅一聲悲啼。
眼前的一幕實在令人悲痛……
但見城堡之前有個小廣場,此時廣場上已然火光熊熊直衝天際,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臭味,臭味的來源卻是十幾個活生生的人。
說是活生生,但是很快也要死了!
那是十幾個被綁在火刑柱的女子,渾身已經被熊熊大火所包裹,她們口中不斷發出悽厲慘呼,身體在烈火中不斷扭曲掙扎。
上千個衣衫襤褸的歐洲百姓正扎堆圍小廣場上,看似人人面色麻木,然後眼中隱隱帶著畏懼,畏懼之中似乎又有同情和憐憫,所有的神情糾結在一起顯得很複雜。
不管古今中外,窮苦百姓的心地最為善良,也許這些歐洲百姓並不遠看到女巫被燒死,但是他們畏懼強權不敢發出一點呼聲。
因為,在小廣場周圍有兵!
「兵?」
韓躍忍不住咬了咬牙,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一股暴戾之氣。
大約只有三百個騎士,騎著矮小可笑的戰馬,就這樣也敢耀武揚威欺壓民眾,隨隨便便就把一個一個活生生的人燒死?
「師兄,師兄……」阿雅在懷裡放聲大哭,小臉已經變得蒼白無雪,顯然眼前這一幕勾起了小姑娘內心深處的痛,很可能讓她又喚起了幼小童年時所產生的陰影。
韓躍陡然一聲厲喝,對著兩千海洋衛暴吼道:「爾等是死人嗎?」
下一刻,兩千海洋衛如狼似虎衝擊上前,刀光劍影之中,三百人頭落地。
……
廣場後方城堡門前,一個頭戴王冠的歐洲男人渾身發抖,他無比驚恐看著眼前一切,看著自己仗以施威的三百騎士就這麼倒在血泊中。
上前百姓同樣在發抖,然而驚慌之下卻不敢離開,所有人全都戰戰兢兢看著突然出現的華夏戰士,不知何處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國家。
城堡騎士雖然被殺光,但是火刑柱上的女巫已經沒法解決,來的太遲了,人已經被燒死。
阿雅嚎啕大哭,淚水洶湧不絕,此時後面又有急促腳步傳來,卻是華夏眾人帶著其她小女巫到達此處。
於是轉眼之間,嘆息聲和哭泣聲不絕於耳,嘆息聲來自華夏眾臣,哭泣者卻是阿雅和她的小夥伴。
李勣面色明顯帶著暴怒,惡狠狠盯著熊熊燃燒的火刑柱怒吼道:「以火燒人,何等殘酷?恍如上古殷商之炮烙,此乃泯滅人性之刑罰也……」
大唐軍神見過太多死人,生平手上也沾滿了無數鮮血,但是這一刻李勣卻悲憤發出抨擊,言稱火刑乃是泯滅人性的刑罰。
將人活活燒死,那種痛楚可想而知。
「師兄,師兄啊……」阿雅放聲悲哭,小腦袋趴在韓躍懷裡。
她洶湧的淚水已經打濕韓躍衣衫,小姑娘忽然哭的昏厥過去。
痛發由心,這是勾動了幼年之時的心理陰影。
韓躍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忽然發出無比憐惜的輕嘆。
「傻丫頭,師兄曾經說過,等我帶你再看一看這片土地的時候,你永遠也離不開火刑蔓延的歐洲……」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總想順應自己的本心,卻被世事折磨的無法遵從本心,韓躍早就預料到阿雅的選擇,他的師妹不可能隨著自己離開。
任何時代,任何國家,任何人種,總歸不會缺少那麼一兩個悲憐天人的聖者,她們選擇犧牲自己的幸福,要為悽苦的同胞謀福利。
譬如阿雅小巫女,從一開始韓躍就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愛情,對聖者來說太遙遠了……
……
時昭武大帝六年,華夏遠洋艦隊登陸歐羅巴洲,便見火燒之刑蔓延大地,堪稱泯滅人性之舉。
大帝於心不忍,揮軍橫掃此州,華夏海洋衛屠滅王國城堡八百餘座,一舉結束了歐羅巴洲戰亂不休的歷史。
帝又頒旨,昭告女巫乃是藥劑學開創者,女巫於人類存有大功,不當綁死在火刑柱上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