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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阿雅!
小姑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愛上了韓躍……
也許,是從她進入中土大唐的那一天,聽到的是西府趙王名字,看到的是大唐民生富足。
也許,是從她離開牛家大鎮的那一天,乘坐著西府趙王的馬車,享受著沿途無數的禮遇。
又也許,是因為乘船南下,一路看見華夏子民劈山架橋,大山擋不住人的步伐,河流被凌空而飛渡。
那些巨大的工廠,門前一眼望不到頭的牛車,日光浩浩之下,車上裝載著精光閃閃的精鐵。
所有的一切,在阿雅的心中匯聚成一個人的影子,偉岸,強大,有通天徹地之能,有俯仰乾坤之力,但是當阿雅在嶺南碼頭見到韓躍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這個男子是如此的儒雅,溫和,宛如寵溺女孩的鄰家大哥哥,又似慈祥慈愛的老父親。
身為女子,無論東西,這個男人能滿足少女心中所有的遐思,豈能不在潛移默化間引發她的懵懂?
「師兄,師兄,求你不要扔下我……」
小丫頭淚流滿面,雙手努力抱著韓躍胳膊,海風徐徐吹拂,陽光遙遙斜射,她一抹漂亮的金色長髮隨風飄搖,忽然有幾根髮絲宛如調皮的小孩,飄飄搖搖撩撥到韓躍的臉上。
周圍眾人皆退,就連李世民都背著手慢慢走遠,艦船斬出浪花嘩啦作響,然而這一處甲板忽然顯得很寧靜。
自始至終,韓躍一直沒有說話。
他就那麼任憑阿雅使勁抱著自己的胳膊,然後口中不斷發出嗚嗚咽咽的哭聲,遠洋艦隊風馳電掣前行,很快已經到達了海岸,韓躍忽然輕輕一嘆,語帶某種深意嘆息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總想順應自己的本心,卻被世事折磨的無法遵從本心,阿雅師妹,我現在不想直接答應你什麼,我給出機會讓你自己選……」
說著一指前方陸地,輕嘆又道:「歐羅巴洲已經到了,這裡是你的故土,也是生你養你的家園,咱們靠岸之後走一走看一看,看看眼前這一片土地,看看這些星羅密布的國家,等到看完之後如果你還是願意跟我走,那麼師兄一定會張開懷抱帶你離開!」
此時阿雅還沉浸在悲傷之中,壓根沒有考慮韓躍語中的暗示,小姑娘想也不想便急忙點頭,一張精美如玉的俏臉終於稍顯笑顏。
汽笛聲中,艦隊靠岸,六艘鐵甲巨艦顯得張牙舞爪,上百艘木質巨樓船彰顯的實力,這樣一支船隊不需要任何語言形容,僅僅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當世霸主。
不需要堅船利炮轟鳴,也不需要海洋衛登陸作戰,眼前這個海港早已瑟瑟發抖打出旗幟,恭恭敬敬復又畏畏縮縮指引艦隊停錨。
韓躍嘆息一聲,伸手牽住阿雅,兩人順著鐵甲艦慢慢下船,隨後華夏帝國的臣民也慢慢下船。
這個海港不大,目測只有千餘人規模,海港後面就是形形色色的房屋,外形帶著很明顯的西方中世紀風格,全都是不規則的石頭堆徹而成,很多地方還存留著孔洞。
順著民居繼續往前看,最遠處是一座比較規整的城堡,說是比較規整,也只是相對本地民居而言,如果放到大唐或者華夏帝國那邊,這樣的城堡絕對算不上好建築。
但是韓躍卻知道,那個城堡里住著的是統治者。
此時的歐羅巴洲還是較為落後蠻昧之地,經年亂戰不休,城堡經濟為主,也許三五百里就是一個小國,治理國家的君主一般號稱國王,但是麾下勢力還比不上大唐的一個將軍。
眾人下船之後,才發現海港上其實並沒有多少人,潮濕泥濘的道路兩側偶爾跪著幾個瑟瑟發抖的人,全都低著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大家有些迷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海港,倘若根據這個海港規模推測的話,港口上討生活的應該不止這幾個人啊。
韓躍一臉若有所思,口中再次輕輕嘆息。
旁邊阿雅卻在輕輕發抖,她的幾個女巫小夥伴也在渾身顫抖。
終於,阿雅忍不住拔足飛奔,然後跑到路邊拉起一個百姓,她顧不得和對方施展禮節,急急道:「是不是鎮子上在審判,是不是國王又在燒女巫。」
此時阿雅渾身上下全然不是女巫打扮,她穿的乃是華夏特有的精美衣裳,韓躍幾個媳婦都很喜歡阿雅,經常會手工縫製一些漂亮衣服送給她,眾女把阿雅打扮的漂漂亮亮,經常還會調侃說這是幫妹妹做的嫁衣。
華夏語言深奧無比,所以妹妹這個詞有很多種代指的意思,可以是指丈夫的師妹,當然也可以是指丈夫的女人。韓躍幾個妻子經常開玩笑,偶爾會說大家想看看夫君怎麼騎大洋馬。
因為阿雅穿的漂亮,一看就不是普通女子,那個被拉起的歐洲百姓明顯很是畏懼,對於阿雅的問話想都不想就急忙答應,瑟瑟點頭道:「尊貴的女士您說的沒錯,國王英勇的騎士剛剛抓了一批邪惡女巫,正在鎮子上聚集百姓審判,火刑柱也已經準備好了,噢,多麼可憐的孩子,又要被燒死了……」
這人說話很是矛盾,一邊說抓住了邪惡女巫,一邊又說多麼可憐的孩子,可惜阿雅已經來不及分析他的心理,陡然轉頭對韓躍大喊一聲,幾乎帶著哭腔道:「師兄!」
韓躍鄭重點頭,沉聲道:「放心,朕明白!」
話音未落,身後轟隆有聲,一隊精銳海洋衛在兩個青年將軍的帶領下拔足飛奔,順著泥濘道路橫衝直撞沖向遠處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