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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事就這麼定了!大叔,這裡還有八盤蚊香,本來我是想自己去給村里人送。現在想想,不如請你去做這個事情。記住,今晚所有送蚊香的人家都跟他們說好,過明天咱們就僱傭他們去各個集市賣貨。怎麼樣,這個任務能完成嗎?」
田大叔聽不懂任務這個字眼,但是並不妨礙他聽明白這話里的意思,眼見韓躍如此堅決,他也就不再推辭。當下重重一點頭,道:「放心吧,我一準都給你辦好了。」
「那就成了!」韓躍哈哈一笑,將剩下的蚊香全都交給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豆豆還在家呢,她怕黑,我就先回去了!」
「回吧!快回吧!可不敢讓小丫頭自己一個人,又得嚇得哭。別磨蹭了,快回吧!」
「好的!」韓躍從善如流,幾步出了院子,朝田大叔一擺手,趁著月色急匆匆往家奔去。
後面,田大叔和田大嬸送到院門前,遙遙望著韓躍的方向,相視一眼,各自都很詫異。
這孩子,怎麼短短時間忽然就變了,難道老天爺真的有眼?
第7章 誰能振興羅家
大漠烽煙,天山聳立,熱風似刮骨的鋼刀,吹得人皮膚乾裂。
夏日炎炎,行人難見,然而在大唐北疆的地域,卻有一十八騎如風捲殘雲,急速奔馳。
黑髮黑盔,長槍閃亮。十八位騎士面色如水,人人臉上寫滿了疲倦,然而他們縱馬的速度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減緩,他們眼中的凝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衰敗。
他們的身上都有傷,他們的戰馬乾瘦,他們的征衣破損。
這是大唐最後一支羅家軍,十七騎,有十六人都是中年漢子,唯獨最前面一人是個弱冠少年。他背負長槍,手挽馬韁,整個人如同標槍一般扎在馬背上,任憑那馬四蹄飛揚,起伏顛簸。
從大漠到草原,再從草原到長安,這一路茫茫無際,路途何止千里。他們經歷了塞外的風沙,也忍受了草原的燥夏,水裡火里,刀兵戰陣,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殺出一條血路,此去直奔長安。
畫面拉近,仔細觀瞧。這旋風般的一十八騎,其實早已人困馬乏,有好幾個騎士都已搖搖欲墜,只是憑藉一股堅韌不屈的精神在堅持。
「父親的榮耀,容不得任何玷污。羅靜兒,堅持,堅持,你身上流淌著白馬銀槍羅士信的血液,羅家的振興需要你努力。」
這一刻我們才發現,原來領頭的弱冠少年,赫然竟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她面容秀麗,剪瞳如水,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渺渺佳人,竟然滿身環繞著濃厚的血氣。
這是殺出來的血氣,屍山血海中才足以培養。
她才不過十六七歲,正是春光尚好的年紀,誰又知道她曾夜戰八方,在突厥人的馬陣中三進三出,死在她長槍之下的亡魂足足數百。
「父親的榮耀,不容玷污,羅家的崛起,不容懈怠……」這個念頭再次在羅靜兒的心頭閃過,她忍不住將馬背上的身軀挺得更直了一些。
「只是,可惜了那些死去的將士。」
少女心思,畢竟溫婉如水,哪怕她表面再怎麼堅強,骨子裡仍是個女子。此去草原大漠,足足五百羅家軍葬身那裡,只剩下她們最後十八騎歸來,這種傷痛,一度讓羅靜兒接近崩潰。
若不是心中還抱有振興羅家的志向,她真想自刎在那茫茫草原之中,就那麼靜靜陪著死去的將士們,一睡千年。
可惜的是,她還不能死,肩頭還有沉甸甸的責任。身後十七個老兵的衣食家小,都需要她來承擔。
十八騎,這已是大唐最後的一支羅家軍。
躍馬縱橫,遙望長安,羅靜兒不知道此時的太極宮是否廷議喧嚷,也不知道朝臣們是否正在諷刺不屑,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這一次出征失敗了,回到長安之後,羅家將會迎來驟風暴雨一般的打擊。
此次是私自出征,不屬於朝堂的派遣,雖然羅家軍橫穿了大漠草原,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戰果,反而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羅靜兒能夠預見到自己的懲罰,羅家必被奪爵,僅留自己一命。
人在人情在,人死情已了,自己沒有父親那般戰功卓著,所以皇帝陛下也就不會法外開恩,朝臣們也不會雪中送炭。
秦瓊表舅也許會照看自己,但是那並不能振興羅家。
「父親啊,我到底還能怎麼辦……」
……
大鵬一日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韓躍的蚊香產業,這幾日變得很是紅火。
田大嬸幹活果然是一把好手,再加上豆豆這個勤勞的小蜜蜂,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每日割艾草做蚊香,日產竟然足有萬盤,遠遠超出了韓躍的預算。
當然了,這產量暴增和他後面一個小發明也是分不開的。
說是發明,其實說穿了也一文不值,就是弄了個簡陋的模具,然後把摻雜黏土的艾草藥泥往裡面裝滿,再然後往地上一扣,一盤蚊香赫然生成,美觀程度尤勝手工搓制……
要不怎麼說機械是第一生產力呢。
至於銷售方面,壓根就沒有出現韓躍擔心的那種冷場局面。
蚊香上市第一天便被市場迅速認可,這其中無煙效果和耐燒程度占了大部分原因,價格便宜也是一大優勢。
每天一早,田大叔便帶著八個漢子出發,有去集市的,有去長安的,也有去地主家門口蹲守的。總之一句話,充分發揮了游擊戰的精髓,將蚊香這種新型事物迅速在周邊推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