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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衝心里咯噔一聲,小心翼翼道:「聽您這話意思,莫非是來追人的?」
「正是如此!」老者緩緩點頭。
鏘琅琅!
李沖前一刻還彬彬爾雅,下一刻就抽出了長刀,惡狠狠罵道:「你他奶奶的,老子管你是新羅使者還是百濟使者,只要來了瀋陽城,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趴著。敢搶我家侯爺女人,先問問老子的大刀答不答應?」
老者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這個城門令說翻臉就翻臉,馬車旁邊的新羅士兵同時抽出兵器,大喝道:「你這漢人好生狂妄,莫非想死不成。」
李沖孤身一人,對面卻是一整隊精銳士兵,然而李沖昂然不懼,持刀獰笑道:「老子只對朋友有禮,你們想來搶我家侯爺夫人,那就是老子的敵人,對待敵人老子就是狂。不但我狂,我們整個瀋陽城都狂。」
老者失笑出聲,他大有深意看了一眼李沖,淡淡道:「忠誠之士,堪可稱讚。不過你這小將有些衝動,老夫身份目的皆未表明,你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等會若是見了涇陽侯,老夫可要好好教訓他一番,治下皆是愚忠之輩,這可不行……」
「你還敢教訓我家侯爺?」李沖火冒三丈,轟然上前一步,兩道劍眉幾乎豎了起來。
老者悠悠一笑,意味深長道:「怎麼不能教訓?不如咱們來打個賭,老夫等會狠狠罵他,保證他得乖乖聽著!」
這話有些離譜,一個新羅使者,就算在本國權力再大,那也管不到大唐的侯爺頭上。
偏偏李沖腦中卻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你莫非是……莫非是……」
老者手捋長須,忽然伸手一指李沖身後,笑眯眯道:「你家侯爺已經來了,老夫身份如何,等會你便知道了!」
第280章 又賺了一千萬貫!
韓躍確實來了,裹著厚厚的大棉襖,又臃腫又顯胖,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往這邊走,走路的姿勢歪歪斜斜,乍一看像個笨重的狗熊。
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國公,個個面帶古怪之色,眾人身後似乎還跟著一個少女,此女面色羞紅,小腦袋狠狠低下去。她身上同樣裹著厚厚的大棉襖,恰似另一隻笨重的狗熊。
「侯爺這是要……要發大招啊……」李衝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新羅有人出使,韓躍帶著國公們迎接也就算了,帶個女子過來是要干哪樣?毋庸懷疑,這女子肯定是已經被韓躍睡過的金鈴兒小妞。
「難道侯爺嫌棄新羅公主不夠溫柔,所以要趁這機會退貨?」
李沖面色很是古怪,他回頭偷偷看了一眼馬車上的老者,總感覺這人要被自家侯爺狠狠坑一下。
那老者同樣有些發傻,掀著馬車帘子整整望著遠處,目光先打量一下韓躍身上的大棉襖,眉頭隨即緊緊皺起。
再打量一下金鈴兒身上那更更顯笨重的棉襖,眉頭漸漸擰成一個凸起。
最後再打量一下十幾個國公,發現人人都穿著油光華亮的貂皮大氅,老者的臉色完全陰沉下去。
他的馬車距離城門口不遠,韓躍等人很快就到了車前,還沒等韓躍張口說話,老者搶先開口道:「閣下就是涇陽侯?」
這語氣有些生硬,完全不似和李沖說話那種溫和慈厚,韓躍搔了搔腦門,拱手道:「本侯正是韓躍,官封大唐河北道行軍大總管,安東都護府大都督,還有御賜金魚袋,可以在皇宮騎馬……」
「行了行了,你的官職等會再吹噓,本人年已古稀,什麼大人物沒見過?」老者不耐煩一揮手,指著眾人身後的金鈴兒質問道:「老夫雖然遠在新羅,但也聽過大唐涇陽侯富可敵國,我善德公主流落於此,為何如此苛待於她?」
「苛待?我咋苛待了?」韓躍面帶茫然,轉頭看了一眼金鈴兒。
老者哼了一聲,陰著臉道:「你麾下眾人全都穿著華貴貂皮,為何卻讓我國公主穿著布衣?」
他說到這裡再次一指金鈴兒,氣忿道:「此地風寒天冷,再厚的布衣也會被風吹透,鈴兒在新羅乃是舉國明珠,從小錦衣玉食,不曾受到半點委屈,到你這裡卻連一件貂皮大衣也捨不得給她,這不是苛待是什麼?」
老者越說越怒,猛然從脫下自己身上的貂裘,喝令馬車邊一個新羅軍士道:「還不給善德公主送過去……」
東北嚴寒酷烈,這老者脫了貂裘之後,自己先打了個哆嗦,對面金鈴兒一直垂著小腦袋躲在後面,仿佛很怕見到老者一般。但是這一刻她無法躲閃,急切大呼道:「父皇不要啊!」
此話一出,真相大白,這老者哪裡是什麼新羅使臣,分明是想閨女想瘋了的新羅國王。
歷史記載,新羅國主真平王一生無子,到了接近五十歲時才誕下一女,因這女娃生下之後便發出鈴鐺一般的清脆哭聲,故而取名為金鈴兒。
愛之如掌上明珠,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疼閨女那真是疼到骨子裡。
這老者正是新羅真平王,今年已經六十六高齡,自古民間有言,兒行千里母擔憂,越是老人越惦念孩子,真平王雖是一代帝皇,但他同樣也是個老人,老人哪有不掛念孩子的?
「父皇!」金鈴兒直接越過人群,跑到馬車邊一下跳上去,將貂裘重新披到真平王身上,哀求道:「女兒不冷,您身體不好,切不可脫下大氅,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