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頁
尉遲敬德愣了一愣,隨即額頭躥出一層冷汗,他想也不想拔腳便跑,穿過宮門轟轟隆隆向裡面而去。
……
第817章 他要殺的人,誰也攔不住
徐不言是個武痴,大唐上下早已耳聞,據說此人一輩子只有兩件事掛在心中,練好武功,保護好自己的師弟,他曾在西域大殺四方,也去過遼東刺殺大宗師。
現在突然來了皇宮,不用說也是要找東瀛出身的月牙公主。
尉遲敬德也是堂堂老將,甚至還是大唐時代唯一一個晚年還能保持戰力的大將軍,但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徐不言,整個長安也沒有人能攔得住徐不言。
至於調動大軍圍困阻撓,此事明顯也不現實,先不提對方是韓躍的二師兄,就算跟韓躍沒有關係也沒辦法動兵馬,武功到了徐不言這等境界,就像當年李元霸那樣壓根不是軍隊能夠圍剿的。
當世應該還有四個不畏群戰的人,一個飄然不知蹤跡的宇文成都,另外兩個則是遠在嶺南的韓躍和游游,最後一個不是旁人,赫然正是徐不言。
這樣的人要進皇宮殺皇后,由不得尉遲敬德不緊張。
最無奈的是這個人不通世事人情,在武痴的眼裡總共只有兩人,一種是他師弟的朋友,另一種則是他師弟的敵人。
現在看來,東瀛出身的月牙公主被徐不言當成了師弟的敵人。
尉遲敬德身為金吾衛大將,他有資格在緊急之時直闖後宮,此時一輪明月垂掛中天,剛剛解除誤會的李承乾和月牙公主正在默默相對,陡然驚見尉遲敬德沖門而來,所報的消息把李承乾嚇了一大跳。
他對韓躍的勢力有心理陰影,對韓躍這個只知其人不見其蹤的師兄更是早有耳聞,據說是個習武成痴的呆子,同時也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人。
「怎麼辦,怎麼辦?」李承乾額頭明顯冒汗,戰戰兢兢在椅子旁來回走動,口中焦躁道:「朕的大內侍衛能不能擋住他?朕的左右武衛能不能擋住他?」
擋住對方並非要做惡事,而是爭取一點時間做出解釋。
否則徐不言一見面就拔劍殺人,說不定看自己不順眼也順帶殺了,畢竟李承乾知道自己當初也曾反過韓躍,而據說凡是韓躍的對頭經常被人一劍削掉了腦袋。
倒是月牙公主顯得沉穩,扶著椅子緩緩站了起來,她慢慢向前走動幾步,挽住李承乾的胳膊溫柔一笑,輕輕道:「總歸是大哥的師兄,想來不會不給我們一點機會,夫君勿要焦躁,臣妾與您一起去見他……」
也就在這時,門口突然人影一閃,徐不言來的好快啊,僅僅只比發足狂奔的尉遲敬德慢了一點點。
屋中三人面色一變,尉遲敬德下意識擋在了前面。
外面緊跟著又是一陣急促腳步,身穿紅衣的阿紅急急追尋而來,正當眾人全都渾身僵直的時候,陡然見到徐不言目光冷冷一瞥,然後他那萬年不變的風霜冷臉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突然就那麼轉身而去,月光下照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李承乾滿臉迷惑,月牙公主同樣皺眉不解,尉遲敬德長長出了一口氣,但是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有了轉機。
急追而來的阿紅呆了一呆,隨即惡狠狠一把抓住徐不言的手臂,然後才急促喘了幾口氣,十分迷惑道:「你竟然沒有拔劍,老娘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放過你師弟的敵人,奇也怪哉,莫非中秋之夜不宜見血,所以你只是來踩踩點子,臭木頭,你雖然是個道士,但你並不迷信啊……」
徐不言步履不停,似乎並沒有聽到妻子嘰嘰喳喳追問,兩人就那麼穿過皇宮一路走遠,待到離開皇宮大門之後,徐不言才微微回頭一笑,淡淡道:「那個東瀛女子,並非師弟的敵人……」
說完再也不肯開口,攜著妻子一路向長安城門而去,月色朦朧之中,長街熙攘喧鬧,街面上依舊人流如織,誰也不知道身邊經過的青年道士乃是天下第一刺客。
阿紅越發迷惑,心裡好奇的像貓抓一般,她很想知道徐不言為何放過東瀛女子,但又知道自己這個呆子丈夫只要不肯說,那麼她問再多也是白問。
兩人順著長街一路而行,漸漸出了長安城飄然離去,這一夜大唐帝都波瀾不興只餘歡鬧,很少有人知道大唐的皇后差點就沒了。
皇宮之中,李承乾和尉遲敬德仍然心有餘悸,明明徐不言進宮之後一言不發,然而李承乾卻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個來回。
至於對方為什麼突然到來又突然離去,李承乾和尉遲敬德真是挖空心思琢磨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月牙公主有些明悟,忽然急急回身走到桌子邊,她一手撫著高高隆起腹部,一手指著桌子上的紙張,語帶感激道:「陛下您快看,是這封信的功勞,臣妾記起來了,剛才徐先生在門口冷冷一掃,他的目光似乎在桌子上稍作停留。」
李承乾恍然大悟,伸手將桌上書信捧起來,這封信當時正好露出結尾韓躍那段話,也正是這段話救了月牙公主一條命。
「想不到大哥遠在嶺南,他的影響力能讓深入大唐皇宮,錯非今夜我拿出這封信,朕的妻子孩子怕是早沒了……」
月牙公主心有同感,她對韓躍也悄然生出一股感激。明明放過她的是徐不言,然而這兩口子感謝的卻是韓躍,就連尉遲敬德都忍不住輕嘆一聲,語帶感慨道:「當今之世,碌碌眾生,昭武大帝名之所至,直如免死金牌也。世人不得招惹,招則性命之危,因為這位陛下太強大了,他的身後還站著一位不講理的守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