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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肥肉被惡狼盯上,哪裡還有跑!」韓躍心疼的腦瓜子都在抽抽,反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抽死自己也沒用,但凡老程看上的東西,不吃到嘴裡是不行的!趕緊跟老夫說說,那高度酒到底咋個章程。」
韓躍氣的麵皮發鼓,踟躇半晌小心試探:「程伯伯,不說行不行!」
「不說?」老流氓仰天打個哈哈,轉頭對程處默道:「還不取我宣花大斧來,今日繁星似水,涼風習習,老夫忽然悟性大發,感覺砍頭三板斧完全可以升級為披風六板斧,正好在這小子身上實驗一番……」
「好嘞,老爹稍後,斧頭這就拿來!」
別啊,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第32章 程處默建房,王凌雲落子
程咬金響馬出身,行事風格帶著一股子彪呼呼的雷厲風行,程家父子倆急不可耐,商定產業合作一事後,連夜便趕回了長安。次日凌晨,天還漆黑,程處默又殺回了田家莊。
這貨帶著家丁下人百餘口,外加泥瓦工匠幾十人,大隊人馬火把通明,吵吵嚷嚷宛如鬼子進村,驚的田家莊一陣雞飛狗跳。
「兄弟別睡了,趕緊起來開工!」這貨直闖家門,將正在酣睡的韓躍一把從被窩裡提溜出來,咧著大嘴沖他大吼。
「開工?開啥工?」韓躍睡眼朦朧一臉茫然,他現在半睡半醒,腦袋還有些發蒙。
「開啥工?建作坊啊!」程處默牛眼一瞪:「昨天晚上說好了的,藿香正氣水還有高度酒作坊都要建在你田家莊。我說兄弟,你不會是有健忘症吧,這才半夜功夫你就忘啦?難為哥哥我一大清早就過來……」
「一大清早?」韓躍茫然看天,很好,月朗星疏,漆色如墨,如果沒估計錯的話頂多也就五更天。再看看工匠,臥槽,人人哈欠連天,個個頂著一對熊貓眼,幾個脾氣稍微大點的嘴裡還罵罵咧咧。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工匠同他一樣都是被程處默從被窩裡直接拽出來的,估計僱傭的過程並不和諧。
「天色還早,我再睡會。」韓躍長長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困意難耐,這些天實在太累了,也顧不得腹誹程處默,腦袋往枕頭上一趟,呼嚕聲頓時響起。
「睡哪門子睡,你給我起來……」
「別鬧,天沒亮呢!」韓躍咕噥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程處默火了:「不肯起是吧?敢在哥哥面前賴床,你給我等著。」這貨滿臉怒容,跑到屋角水缸處伸手舀出一瓢涼水,轉回床邊哈哈一聲狂笑,直愣愣便對著被窩就倒了進去。
井水冰涼,透體酸爽,飛流直下三千尺,韓躍激靈靈打個寒顫,頓時睡意全無。
「操,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後誰要敢說這貨不是程咬金兒子,老子立馬跟他翻臉。」
酣睡之時,突然涼水潑臉,那種憤恨簡直筆墨無法形容,韓躍火冒三丈,想也不想揮手兩拳,直接砸到程處默臉上。
很好,離得夠近,打了個漂亮的封眼錘。
程處默正咧嘴狂笑,不想突遭襲擊,挨過封眼錘的都知道,這一手可是劇痛鑽心啊。下一刻,程處默發出一聲殺豬般的難聽尖叫,雙眼很快就腫脹起來。
「哼哼哼,你當你是你爹啊,惹毛了我也不敢還手……」韓躍得意的擼了擼袖管,渾然不顧自己說的話全是語病……
……
五更天被人涼水潑起來,睡覺是睡不成了,那就做點正事,開工吧。
韓躍打著噴嚏,程處默揉著雙眼,哥兒倆一個挨了封眼錘,一個遭了當頭水,難兄難弟對視一下,各自冷哼出聲,同時罵了一句,「干」。
無奈已經結為兄弟,小打小鬧可以,總不能真的翻臉。兩人一會兒罵罵咧咧,一會兒又勾肩搭背,領著百十號工匠浩浩蕩蕩準備開工。
建作坊嘛,這事簡單。
田家莊臨近渭水,河邊多的是荒地,只要選個好地勢,然後隨便圈上幾畝再到縣衙里報備一聲,交足了買地的銀錢後,只要不造反,誰管你在上面建啥?
本來韓躍封爵之時是有三百畝賜田的,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兩個月時間都過去了,不但沒見宗人府來頒發,就連授田小吏也蹤影難尋。
這事透著蹊蹺,估計還是不滿李世民的世家在暗中使壞,程咬金昨夜臨走之時曾答應給問問,有老流氓出手,韓躍倒也不擔心該得的東西會長翅膀飛了。
估摸著賜爵和授田很快就能下來,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程家急著建作坊,只能圈地購買。
這事老程早有預料,專門派了一位懂堪輿的風水先生跟著隊伍,哥兒倆施施然來到河邊,韓躍有心試探他一下,於是隨意指了一處荒地讓此人查看。
也不知這貨是真懂還是糊弄,端著個羅盤攆狗一樣竄了半天,忽然仰天一聲狂笑,大讚道:「涇陽侯當真是有大氣運之人,隨意指了一塊地,竟然就是上佳的貔貅張嘴之勢,啊哈哈,在這上面建作坊搞產業,想不發都難……」
「臥槽,真的假的?貔貅張嘴,那不是只進不出?還有這地勢?」韓躍瞠目結舌,眼見風水先生笑的嘴歪眼斜,總覺得不是那麼踏實。
程處默是實幹派,直接大手一揮,對著工匠家丁們咋呼一聲,喝道:「還等什麼,都給老子動起來,天亮之前,爺要看到作坊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