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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將盤子裡的虎肉全部倒入口中,嚼也不嚼直接吞下,身上漸漸生出無邊殺氣,沖得街上行人驚慌亂竄。
「紫霞侄女不用前去打酒,今天酒就不喝了,來來來,小友你正襟坐好,老朽送你上路!天下第一奇才,臨死也得體面一些……」
話音未落,寒風乍起,漫天一片刀光,絢麗而又璀璨,幾欲籠罩天空。
魚大宗師腰間還有六把刀,再加上剛才插在桌上的那柄,七把刀同時被他驅用,呼嘯封鎖韓躍周身。
韓躍大吼一聲,身上忽然有雄渾罡風噴射,大喝道:「我亦不會坐以待斃,魚大宗師,你小看我了……」
狂喝聲中,他手掌施展一式玄奧古樸的招式,浩然正氣轟然噴吐,手掌突然變得亮白如玉,砰砰拍飛短刀。
魚大宗師長笑一聲,驅刀揉身再攻。韓躍手中招式又變,越發顯得玄奧古樸。
場中罡風四濺,刀氣磅礴凜然,兩人眨眼之間交手十數個回合,魚大宗師的七把短刀漸漸脫出手中,竟然變作用內力凌空控制。
韓躍面色古井不波,一招一式大開大合,身上氣勢不斷攀升,身後隱約似有遠古先民在吟唱,身前也漸漸多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魚大宗師面色微變,終於變得肅重,口中輕道:「中原道門第一玄功,戰神圖典……」
韓躍一語不發,甚至把眼睛也闔閉起來,他腳下踏著奇怪的罡步,雙掌玄奧之中帶著大開大闔,浩然正氣,澎湃雄渾。
「戰神圖典又如何?頂多二十四層,若是你修成三十六層老朽轉身便走,現在這樣負隅頑抗,照樣還是身死魂銷……」
魚大宗師激越長嘯,雙手不斷舞動驅使,其中一把短刀突然衝破韓躍罡風,噗嗤一聲刺中韓躍肩頭。
「阿彌陀佛!」志操老僧忽然把爛袍一脫,裸露出精赤上身,原本枯瘦不堪,轉眼間竟然肌肉隆起,他合十道:「魚大宗師,得罪了,西府趙王乃是漢家的頂樑柱,老僧今日要化佛陀怒火。」
他縱身一躍跳入戰場,竟然用胸口幫韓躍襠下兩刀襲殺。
那兩柄短刀刺在他身上猶如鐵石,發出鏗鏘銳利聲響,轉眼飛回魚大宗師手中,志操老僧手中沒有招式,合十又道:「大宗師還是退下吧,老僧這副軀殼能擋你五十刀,這五十刀之間,西府趙王必然能反擊傷你……」
魚大宗師昂然不懼,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佛門金剛不壞神功?可惜大師你年邁氣血不足,強行使用硬功,怕是會折壽十年。」
韓躍心頭一驚,志操老僧卻面色不變,淡淡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這是王爺說過的話,老僧以為大有禪機,實乃當世最智慧的語言。」
魚大宗師面色慢慢冷厲,森然道:「這麼說你是刻意找死了?想擋我五十刀?你的金剛不壞神功未至巔峰,恐怕連十刀也抵擋不住。」
「神功只能擋十刀,但是老僧的肉身能擋四十刀,大宗師若是不信儘管來刺。你用內力凌空運刀,五十刀後必然後力不濟,今日誰生誰死,結局尚未可知……」
三人邊打邊說,看似悠閒散漫,其實兇險異常,幾乎每一招都能幹掉突厥射鵰手那種級別的人物,只因三人身上功力皆都震古爍今,魚大宗師和志操老僧最少五十年,韓躍怕是有七八十年上百年。
此時長街早已清空,四處小攤全被罡風掀翻,遠處有無數百姓攥拳含淚,目光落在韓躍流血的肩頭,大吼道:「王爺堅持住,守城的武侯這就來了。」
韓躍心中頓時焦躁,暴喝道:「讓他們滾……」
眼下這種高手爭鋒,來多少士兵也是白搭,魚大宗師那七把短刀全是寶物,又有特殊手法凌空攻擊,怕是一刀就能刺穿四五個戰士的身體。
說話之間,一隊巡街武侯狂沖而來,紫霞腳下一個縱躍,跳到街頭將懷裡襁褓一遞,對眾武侯道:「速速送往大都督府,這裡不是你們待的地方……」
眾武侯滿臉怒色,抽刀越過紫霞,狂衝去幫韓躍。
紫霞叱喝一聲,閃身再次將人攔住,指著襁褓怒道:「這是王爺的小王子,爾等還不護著離開?」
眾武侯一驚,連忙肩並肩背靠背,將抱著小孩的武侯緊緊護在最裡面,腳下緩緩後退,手中大刀緊緊攥著。
紫霞點了點頭,這才縱身一躍回到場中,嬌叱道:「魚大宗師,嘗嘗我的佛門神通,天魔秘術……」
她曾是佛門聖女,又是東渡佛手下的控人花,既學有佛家神通,又習練西域天魔秘術,兼具兩家武功,身上頓時顯出詭異無比的氣勁。
「三人齊來也好,三百人齊來也罷,在老朽眼中沒有任何分別,我有一刀在手,山河也可劈斷!」魚大宗師口中長笑,內力鼓盪開來,七把短刀越來越兇猛,上面附著的力道猶如萬斤。
志操能擋,韓躍也能擋,唯有紫霞突然驚呼出聲,一把短刀突破她防線,在臂膀上重重切割一道。
鮮血頓時噴濺而出。
韓躍睚眥欲裂,怒喝道:「滾,你也給老子滾!」
紫霞不進反退,揮掌拍飛另一柄短刀,忽然俏臉一白,眼中顯出恐慌之色,她飛身擋在韓躍身前,口中柔柔道:「我要你一輩子記住我!」
原來有三把短刀詭異刺向韓躍腹部,韓躍剛才暴喝出聲露出空門,紫霞情急之下唯能以嬌軀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