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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臣,是自己家的人。
等到韓躍死去之後,家臣是可以埋在旁邊的存在。
如果韓躍不在家中的時候,遇到大事家臣是可以和豆豆商討事情拍板定案的。這種護衛主公治理家族的權利,甚至連羅靜兒那些平妻都沒有資格。
所以李沖才會熱淚盈眶,跪在地上不斷給韓躍叩頭。
「起來吧,你也是跟著我的老人了!」韓躍伸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溫聲告誡道:「成了家臣,切記不可狂妄自大,也不要對外宣揚張揚,免得李風華他們心裡難受。」
「殿下放心,麾下明白!」李沖仰天發誓,面色莊重萬分,這貨似乎感覺力度不夠,抽出刀子就往自己手指頭剁去,大聲道:「麾下剁指明志……」
韓躍嚇了一跳,飛起一腳將他踢翻。隨後他蹭蹭上前兩步,指著李沖鼻尖呵斥道:「動不動剁手指,你有幾根手指剁?留著你的爪子,以後幫本王看護家族。我有七個孩子,長大後說不定要分散各地,到時你可以選一個去追隨,連帶著你的家族也可以去接受庇護……」
「喏!」李沖翻身爬起,大吼答應一聲,韓躍給他的承諾,讓他渾身血脈噴張。
主公的孩子哪一個是善茬?除了將來的皇帝就是可汗,如果能夠追隨而去,自己的子孫世世代代都能享受庇護。
此時佛窟之內只有他們兩人存在,除此就是石壁上的火把發出燃燒琵琶聲,四周珠光寶氣,讓人宛如夢中。
韓躍默默站在龍涎香之前,目光明顯帶著一絲迷惑。
他回頭看了看那株碩大的紅珊瑚,再去眺望門口守衛兩尊和田玉獅子,忽然沉吟道:「奇怪,奇怪,佛門雖然勢大,東渡雖然貪婪,但是這寶庫的規格明顯超脫凡俗,本王真想不明白他怎麼搜刮到這麼多巨寶……」
李沖靜靜立在一側,默默聽著韓躍沉吟,他如今是家臣,家臣該有家臣的樣子。以前當將領的時候可以隨意發表看法,但是成了家臣就要少說多做。
因為家臣的意見主公會認真聽詢,所以胡言亂語很容影響家主的判斷。
韓躍負手在寶庫行走幾步,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大問題。
佛門有三個寶藏,據說是東渡佛和大佛寺主持搜刮而來,這龍門石窟只是其中一個,然而只這一個已經超出了韓躍的認知。
一人多高的和田玉獅子。
六尺多高的紅珊瑚樹。
兩個磨盤大小的龍涎香……
這些東西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見識過,如此巨寶至少也要五性七家那種豪門才能擁有,而且還得是祖祖輩輩傳承留下來的傳家寶。
平頭百姓,沒資格擁有這個。
但是東渡佛蒙蔽世人三十年,他最大的本事就是糊弄百姓。按說此人搜刮頂多也就搜刮民間,那麼紅珊瑚那等巨寶他從哪裡得來的?
韓躍苦思冥想,始終想不通答案。
這時李沖終於輕輕咳嗽一聲,小心翼翼說出自己的猜想,道:「主公五年未歸,吾等過得很苦,麾下這五年時間暗中觀察朝中動向,發現始終有一股勢力在暗中穿插……」
「嗯?」韓躍眼睛一閃,轉頭看著李沖,皺眉道:「說出你的發現,本王需要聽聽。」
李沖再次咳嗽一聲,有些不確定道:「這股勢力應該不大,但是勢力的頭領很是精明,此人上躥下跳遊走在各種勢力之間,有時會幫助吳王去聯繫佛門,有時又會幫助佛門去逼迫吳王,似乎和儒家那些人也有暗地裡的瓜葛,甚至連皇宮裡也有這個勢力延伸的影子。」
他說到這裡停了一停,忽然想起一個事情,急忙道:「對了,兩年前麾下曾在長安看到一個人影,當時追了半天最後追丟了,此人腰間插著六把短刀,雖然面上有許多疤痕,但我依稀感覺好像見過他……」
砰——
韓躍陡然拍出一掌,重重擊在龍涎香上,巨大的龍涎香一陣震動,似乎連帶著整個佛窟都震動了一下。
「本王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韓躍眼中森光一閃,冷冷道:「佛門,儒家,吳王,蜀王,宮裡的控人花,還有你見過的那個腰插六把刀之人,這所有的勢力都被我打過,但是有人在暗中將他們串聯在了一起。」
「主公知道是誰了?」李沖眼睛一亮。
韓躍緩緩點頭,沉聲道:「雖不中,亦不遠,你剛才說那股勢力似乎不大,這讓本王想起了一個噁心的小國。此國發源於中原,然而國內民眾卻沒有漢人的敦厚。他們性格里存在貪婪,總喜歡掠奪別人的東西。」
說到這裡徐徐吐出一口氣,接著道:「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拿來主義,喜歡掠奪別國的知識快速提升自身。五年前本王前往劍南道征戰,臨走之前曾經嚴肅告知父皇一句話,不管這個國家如何上躥下跳,我的東北研究院不收他們半個學子。」
「東瀛人?」李沖脫口而出,臉色帶著一片不信。
他是百騎司之人,可以解除很多家國機密,李沖知道那個東瀛乃是小國寡民,每次出使大唐都顯得謙恭謙卑。
「不錯,正是東瀛人!」韓躍緩緩點頭,目中閃過一絲殺機。
他忽然感到有些慶幸,喃喃道:「幸虧父皇這幾年雖然被控人花弄得有些昏聵,但是對我臨走之時的提醒始終未忘。否則五年時間過去,不知要被他們偷去多少知識……」